柳氏反過來諷刺道:“如今二弟妹掌家,母親每日的湯藥可都是二弟妹盯著的,二弟妹這般縝密,想來不會容許有這般閃失吧?”
“湯藥自然沒有問題,可下毒的方式卻不止是從飲食上下手——這一點,我也是才知曉的,倒長了見識了。”宋氏看向柳氏,似笑非笑地問道:“大嫂,你說呢——”
她這句“大嫂”喊得柳氏心驚,在心中連道:這賤人還不如不喊。
“我聽不懂二弟妹在說什麼。”
宋氏笑笑道:“大嫂不是聽不懂,而是害人太多,一時忘記了,這倒也算是情有可原。不過不打緊,待會兒自然會有人來提醒你近來都做了些什麼。”
聽她字字夾槍帶棒,柳氏心下發冷之際,還來不及去虛偽地問一句“二弟妹此言何意”,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二太太,奴才來遲了!”一名小廝快步走來,向宋氏行禮。
柳氏眉心一跳。
這不是近來跟在張秋池身邊的小廝嗎?她聽到張秋池的死訊,特地命人去察看,據聞這小廝哭得死去活來——眼下怎麼突然來了這裡?
“不遲,來得剛好。”宋氏看向範九身後。
兩名家丁拖著一名被綁了雙手的婆子走了過來。
見了婆子麵容,柳氏臉色大變。
張彥見她神色,心中不由煩躁之極。
事情皆是柳氏在辦,他所知不多,可他知道柳氏一旦露出這種神色,那十有八九便是事情辦砸了!
這賤人辦事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他親自動手安排!
張彥的預感確實很準。
那婆子方才在鬆鶴堂裡已被範九審過了,此時一臉死灰也不再掙紮辯解,張口就將柳氏唆使她給張老太太下毒的事實說了出來。
範九命人將香爐呈到眾人麵前,又從袖中取出一包毒粉:“二太太,這是在她房中搜出來的。”
婆子供認不諱。
因那毒粉需要每日加入香爐之中,一次分量不能多,否認致命得太快會惹人懷疑,所以她隻有藏在自己房裡,以便每日取用。
“你本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了,怎這般輕易受她人唆使!”紀氏驚怒地問道。
“三弟妹慎言,這分明是汙蔑之言,如何能信!”柳氏回過神來,朝著紀氏嗬斥道。
那婆子卻無力地笑了笑,抬頭看向紀氏,說道:“說起來,還與三太太您有著莫大乾係呢。”
“你說什麼?”紀氏皺眉看著她。
前有仆役汙蔑二嫂,莫不是這婆子還要攀咬她不成?
她竟不知自己也能如二嫂這般被重點對待,還另外給她排了一出戲呢。
可那婆子卻並未往下說,隻道:“如今二老爺沒了,但凡長了雙眼睛的都看得清家裡的形勢,即便沒有這次下毒,老太太這把年紀了還能立多久?到時家裡做主的還是大房,大太太找到我,我若不聽,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柳氏氣得咬牙,正要開口時,卻聽忍無可忍的張彥搶在了她前麵說話。
“夠了!你究竟收了宋氏多少好處!”
“應當要問問你黑心的東西,想趁機從你二弟妹這裡拿走多少好處!”
張老太太的質問聲陡然傳入眾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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