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目光溫和地搖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嫻兒你有心了,二嬸多謝你。”
她並不知道張眉嫻去請了族人過來,即便她不願張眉嫻牽扯進來,可至少麵前的女孩子讓她知道大房並非全是爛心人。
見宋氏眉目間全無慌亂、甚至一絲怒氣都不見,張眉嫻有著一瞬的怔愣。
二嬸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得見女兒與宋氏手拉手的情形,張彥氣得險些又要吐血……他這個女兒,莫不是給二房養的不成?
宋氏和紀氏上前向族中長輩行禮。
張彥作為如今張家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片刻不耽擱地將“事實經過”說了一遍。
十來名族人聽得紛紛麵色大變。
謀害長子,這可是件大事。
宋氏卻風輕雲淡地命丫鬟搬來了椅子到院中,請他們落座。
為首的長者乃是如今張家族中最有威望的,依照輩分來算,乃是張彥的五叔公。
其已至杖朝之年,早已磨得處事不驚,當下未急著置辭,帶著族人坐下之後,方才看向宋氏。
“宋氏,你可認罪?”
“沒做過的事情,孫媳自然不認。”宋氏道:“且孫媳今日還要當著諸位長輩的麵,揪出真正弑侄害母之人!”
這些族人來得正巧,她耐著性子聽柳氏說完這些廢話,實則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而算一算,時候也差不多了。
她語出驚人,態度尖銳,直令眾人色變。
“各位叔公叔伯,切莫聽其胡言!”張彥到底心虛,不願宋氏有多開口的機會:“這樣的毒婦,理應立即鞭死!”
現如今他也顧不上那些齷齪的想法了,隻一意想儘快堵死宋氏的嘴。
“讓她說。”長者皺眉道:“即便真是犯人,也有辯解的機會。”
倒是張彥這幅上躥下跳的模樣,實在沒有半點沉穩體麵,讓人失望之極。
張彥唯有臉色青白交加地忍著。
柳氏內心亦開始打鼓,可她反反複複地想,也想不出哪裡會出紕漏——宋氏至多是過過嘴癮罷了,沒有證據的話,誰會相信?
這般一想,她便強定下了心神。
不料宋氏上來便直問她:“柳氏,我說你伺機謀害婆母,你可認?”
“母親是因二弟出事急火攻心病倒,與你大嫂有什麼乾係!”張彥語氣乾脆地替柳氏答道。
“你二弟出什麼事了?”族人忽然問道。
張巒出事的消息並未傳開,張老太太本要等兒子的屍身歸家才肯告知族人。
張彥此時便一副痛心的模樣,將張巒在湖州出事的消息說了出來。
族人們震驚又惋惜。
原本聽說張巒得了重新曆事的機會,他們還覺得張清奇一門會出兩個入仕為官的兒子,這與族人而言無疑會是一份榮耀與助力。
“母親確是因夫君之事而積鬱成疾,可終日昏迷不醒,卻是另有緣故。”宋氏定聲說道:“母親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長者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