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湖州被百姓傳得神乎其神的張家姑娘——朕一直還沒想好要如何賞賜她。”
寧貴妃一聽湖州倆字就來氣。
當初皇上跟他說太子去了南方遊曆,可她派去的人連個影子都沒追著,她還來不及細想是怎麼一回事呢,太子竟然又安然無恙地回京了!
她再一問,竟被告知太子去了湖州!
嗬嗬,那叫遊曆?
閻王殿一月遊嗎?
她撲了空,本已窩了一肚子氣,偏偏被皇上派去貼身保護太子的陸塬對太子在湖州的經曆隻字不提,哪怕是她的兄長、陸塬的頂頭上司錦衣衛指揮使寧通出麵,陸塬也沒吐出半個字來。
皇上素來看重陸塬,此人作風又滴水不漏,她多番叮囑兄長將人趁早收拾乾淨,都沒能得手。
近幾年來,甚至許多人暗下都說,她兄長寧通隻是個擺設而已,全因皇上為了全她的麵子,才給了兄長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而真正得皇上器重的,從來都是陸千戶。
還有皇上身邊的掌印太監劉福……個個都對她陽奉陰違。
這一刻,寧貴妃忽然忍不住懷疑——皇上真的有表麵看來那般寵愛縱容她嗎?
太子前去湖州,皇上怎能不知情?
況且,皇上身邊的人暗下這般與她較勁,倒像是在有心提防她。
這是不是皇上的授意?
不,若皇上真有心提防她,憑她做過的那些事,她隻怕早活不到今日了。
皇上還是將她當作自己人來看待的……單從他升仙的同時還想拉她一把這上頭來看,已足以確認了。
想到這裡,寧貴妃心下重新恢複了安定,方才對昭豐帝忽起的那一份未知的敬畏,也登時消散了。
“愛妃,你說朕究竟該如何賞賜張家姑娘?”
“這便是皇上的心事?臣妾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寧貴妃渾不在意地道:“先前不是已經封賞過張家人了麼?她一個小姑娘,難不成還要另行封賞?”
“愛妃錯了,這張家姑娘,功勞極大,是非賞不可的。”
“那皇上看著賞便是了,天恩浩蕩,無論您賞賜什麼,都是她幾輩子的造化。”
昭豐帝聽得皺眉。
他現在不想被舔,隻想有人幫著出個主意。
“這樣吧,愛妃先將人請進宮來,待朕見了之後再作定奪。”
寧貴妃聽得一愣。
“皇上要見她?”
皇上這是閒出毛病來了吧?
彆說什麼小姑娘立了功理應召見,這回立功的人那麼多,怎不見皇上召見彆人?
“咳,朕就是想看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小仙子,究竟是什麼模樣。”昭豐帝誠然道。
可對方是姑娘家,他也不便單獨召見。
“過幾日便是中秋,到時由愛妃設宴,將其請來,豈不妙哉?”
昭豐帝連理由都想好了。
寧貴妃隻有忍著內心的不耐,答應下來。
……
時至黃昏,錦衣衛百戶孫止,進了寧府求見寧通。
“如何?那和尚可答應了?”
剛過五旬,養得滿身橫肉的寧通語氣散漫倨傲地問道。
“既是大人的意思,國師又豈敢不遵從?”孫止笑得諂媚:“大人放心,一切都辦妥了。”
寧通聞言,眼前閃過畫卷上花骨朵一般漂亮的女孩子臉龐,唇角多了一絲晦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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