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央著宋氏替自己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
卻是給徐婉兮的。
一來,婉兮是個醋壇子,若是知道了她隻給王守仁兩個寫信,而沒給她寫,怕是要暗下噘嘴不高興的。
二來,女孩子之間傳信,也更好聽些。
隻是,在信上自然也提及了對王守仁與蒼鹿的問候。
信送出去之後,不到二十日,張眉壽便收到了回信。
卻是有兩封。
一封是徐婉兮的,另一封則是王守仁與蒼鹿的。
徐婉兮在信上訴說了思念和寂寞之情之餘,字裡行間又有羨慕,隻說日後若有機會,也要來蘇州看一看才好——
同為精致女孩,在閱曆之上,自然也是不能輸的。
看到這裡,張眉壽隻覺得心情複雜。
上一世,婉兮所嫁之人——朱希周的祖籍便在蘇州。
隻是二人成親之後,屢有摩擦,後愈演愈烈,婉兮性子倔強好強,因此從未與朱希周一起回過蘇州府。
確切來說,是每每回鄉之時,朱希周也從未主動提及過要帶上她。
婉兮心中憋悶委屈,越發不肯放軟姿態。
想到這些前塵往事,張眉壽眼前又閃過她與婉兮從花顏月貌正盛,到風華漸逝,再至風燭殘年時,每每坐到一起,哪怕再忙,都不忘要抽空痛罵朱希周幾句的情形。
後來,二人一說起這個,幾乎隻覺得好笑了——婉兮常常是罵著罵著,“呸”地一聲,便笑出聲來。
張眉壽將徐婉兮的信收好,轉而去看王守仁寫得那一封。
伯安哥的字,自幼便寫得極好看。
說到這個,她不免想到伯安哥自幼患有啞病,一張口便能吟詩的奇事。
還有李東陽李大人,亦是數歲便可作詩,還曾被先帝召見。
故而,她之所以不敢表露得太多,就連會寫字都要遮遮掩掩,生怕惹起過多驚異,說到底還是出於心虛之故——
張眉壽邊天馬行空地想著,邊看完了信上的內容。
而信的最後,綴著一行小字,道——公子有囑,順問蓁蓁冬安。
張眉壽有些訝然。
伯安哥竟還當真與殿下說起她來信之事了?
“姑娘,這信封裡還有一張紙呢。”阿荔細心,將對折整齊的信紙遞給張眉壽。
張眉壽打開來看,卻見其上是一幅簡易的畫。
畫上有著兩個小人兒,畫得惟妙惟肖,托腮癟嘴的那個像是伯安,另個揉眼淚的似是阿鹿。
其上書有一行字——特獻上此作,聊表思念之意。
張眉壽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荔也瞧見了,亦被逗笑,下意識地道:“姑娘,這應當是王小公子所畫吧?想來是特地逗姑娘開心呢。”
張眉壽剛要點頭,可細細瞧了那一行字,卻遲遲地發覺了不對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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