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張眉壽得了封來自駱撫的親筆信。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
這三年來,駱先生可是頭一回給她寫信!
此三年間,一直在命人留意打聽夏神醫下落的姨母,竟是毫無所獲。
也許,駱先生有什麼消息了!
張眉壽滿心期待,可這期待,卻很快落了空。
駱撫於信中,確實提及到了夏神醫,可卻是與她道——近年來音訊全無,許是遭了橫禍,已不在人世。勸爾不如早日斷了念想,另尋良醫。
張眉壽看得想罵人。
沒有音訊便罷了,怎一言不合便咒人不在人世?
怪不得年少禿頭呢,許就是因為這張嘴太臭了些……
她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另尋良醫說得輕易,這三年來,她亦從未懈怠過,可皆是徒勞無功。
“姑娘,隨信一並送來的,還有一幅畫呢。”
阿荔見自家姑娘似在失神,輕聲提醒道。
張眉壽回過神來,點點頭。
信上說了,因她那生發的藥膏極好使,三年下來,駱先生對自己頭發的長勢極滿意,眼見真正是長穩了,故特贈上畫作一幅——
張眉壽將畫展開了看,卻是一愣。
“姑娘,這是什麼呀?”阿荔湊過來,皺眉道:“……美男圖嗎?”
畫上翩翩公子立於江邊,墨發隨風舞動。
駱先生也真是的,送姑娘這個作甚?
這種畫,一瞧就不值錢嘛。
若論觀賞性……也不及朱公子和大公子一分好看呢。
張眉壽卻恍惚領會到了什麼,重新去看信上那行字。
這一看,果然發現了端倪所在——原來,不是特贈畫作一幅,而是,特贈“畫像”一幅……
張眉壽望著那“畫像”,久久無法接受。
這畫像上的人,無論是氣度還是年紀,究竟哪一點像駱先生本人了啊!
且這頭發……畫得未免也太濃密了吧!
這失實的程度,真的好過分啊。
哎,先生這個畫騙。
……
這個冬日,張眉壽因夏神醫之事,心中總有些鬱鬱。
反觀蒼鹿,卻顯得極歡愉。
待年後他年滿十三,便可以除去女裝,改回男子穿著裝扮了。
自己雖是看不見,可他仍為之十分高興。
小時雍坊裡的年節,仍與往年一般熱鬨。
除夕當夜,京城裡煙火不斷。
此時,深宮之中,祝又樘登高望遠,眸中亦映滿了星星點點的煙火。
他所在之處,便是上一世張眉壽遙望煙火所在。
……
出了正月沒幾日,便到了蒼鹿的生辰。
這一日,整座小時雍坊,都隨之熱鬨起來。
自蒼斌升任了錦衣衛千戶之後,蒼家早已今非昔比。
借此時機登門祝賀之人,自也頗多。
“公子,張家的姑娘公子表公子,和王家公子,還有徐家的公子姑娘都來了。”仆人快步進來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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