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吧,你又不能因此說她們輕率。
且她們在鑒定對方是否可交的直覺之上,向來準確得可怕。
劉夫人與宋氏確實極為投緣。
三五不時便要約茶上街,這等塑料姐妹花也乾得出來的事情且不提,單講一點——劉夫人如今已經認定,親事可以不結,可宋氏這個姐妹兒,她認定了!
嗬嗬,什麼男人,什麼女婿,在投緣的姐妹麵前,都得往後排一排。
新買了胭脂水粉,若是去問男人,根本是對牛彈琴——若碰上眼瞎的,沒準兒都看不出來你究竟有沒有搽。
可若是懂行的姐妹,瞧一眼就能知道是在哪個鋪子裡買的。
這麼一來,還愁沒有共同話題?
所以,當一個女人認真打扮起來,用京中最時興的料子裁衣,戴上了寶華樓裡最新樣式的首飾之時——她未必是為了男人,但一定是想在女人麵前炫耀。
當然,也不排除是為了對鏡自賞。
畢竟男人們這麼好敷衍,根本不配被認真對待啊。
以上,皆是劉夫人與宋氏近來剛總結出的心得。
今日劉夫人卻無暇跟宋氏嘮閒磕兒,剛到海棠居坐下,便旁敲側擊地打聽起了張眉嫻的親事。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宋氏就覺得有些頭痛。
“彆說了……”
她歎了口氣。
不必多言,懂她的姐們自然能明白她此時的一言難儘。
雖說背後不論人長短,可……她真的好想問,京城官宦人家,何時藏了這麼些歪瓜裂棗?
平日裡輕易瞧不著,而仿佛她張家的女兒剛要議親,他們就一股腦兒傾巢出動了似得……
哎,這是要為難死個誰啊。
當然,也不全是不能看的,隻是為數不多的那幾個,要麼有著其它的缺點,要麼實在不合適。
劉夫人會意,卻未跟著歎氣,而是笑著道:“俗話說,姻緣自有天定,該嫁去哪家,是早已有定數的。”
宋氏順著她的話,道:“如今隻盼著這定數能快些來,也千萬要合心意些。”
“興許是快來了呢。”劉夫人依舊在笑。
宋氏略覺出了幾分不對勁來,遂轉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劉夫人又笑了笑。
“今日我前來,實則是想當個媒人,來日討杯媒人酒吃來著。”
宋氏聽了這話,眼睛微微一亮。
能勞得劉家嫂子親自做媒,她覺得對方起碼是能夠入眼的。
“劉家嫂子”這個稱呼,乃是劉夫人自己要求的。
對此,宋氏也不好說什麼。
反正劉大人也稱呼她家夫君為張賢弟來著……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乾脆就這麼著吧。
宋氏開口接話前,先轉頭對一側的張眉壽說道:“蓁蓁,我與你劉伯母說會兒話,你且帶著丫鬟去茶房裡瞧一瞧茶點可備好了——”
張眉壽點頭,朝著劉夫人行了禮,才退了出去。
劉夫人滿眼欣賞之色。
張家上下,從老到小,竟都這麼地招人喜歡——老爺也真是的,怎不早點拉她過來?
什麼?
她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