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豈容你左右言他。”程然看向張眉妍:“犯人阿喜對自己下毒謀害張家大公子之罪,皆已招認,如今她指認你為背後主謀,你可認罪?”
張眉妍斷然搖頭,竟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
“民女不曾做過的事情,自然不認。”她轉頭看向阿喜,聲音沉痛地道:“她必是記恨當年受我母親之事累連,才欲汙蔑牽連於我……”
“你胡說!”阿喜顯是被激怒,什麼都往外說:“當時若不是你百般慫恿,我未必會下此狠手!你還同我講,要務必小心謹慎,若此番得手,你日後便想法子幫我贖身!”
“大人明鑒,我近年來根本不曾見過此人。”
張眉妍跪在那裡,麵向程然的方向,道:“且方才大人曾說,今日她設法在大公子的點心中下了毒,而我今日一直在家中未曾出門,又如何能料到大公子會吃什麼點心?又何來提前預知籌備的能力?由此看來,這根本是她一人臨時起意,再胡亂攀咬於我!”
程然一時未語,看向阿喜。
“是,今日我確是自己臨時起意!”阿喜暗暗咬了牙。
起初,她們是打算利用於家公子將張秋池約出來,在外麵下手,也方便模糊證據。
隻是張秋池並未答應赴約,隻好再另想對策,於是張眉妍便交待她守在張家附近,尋找下手的機會。
她承認,在點心中下毒,是她守在張家附近時,見到翠屏出來,一路跟隨之後做下的決定,並未來得及同張眉妍商議——
可起初毒害張秋池的提議是張眉妍所說,那毒藥也是她給的!
這一切皆是張眉妍的授意!
怎麼到了眼下,卻成了她無辜無罪的證明?
阿喜不做隱瞞,將這些皆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你既是有心汙蔑我,自是什麼謊話都編造得出來。”張眉妍神情隱忍。
“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能證明近日曾見過張氏?”程然客觀地發問。
隻要能證明阿喜近日見過張眉妍,便足以說明張眉妍是在用撒謊掩飾真相。
而若證明不了二人曾見過麵,且阿喜手中又無其它證據,那麼這一切的指認,都將是空談。
阿喜低聲回憶著道:“頭回相見,天色已晚……我沒有人證。”
那次,她們在那條巷子中,曾談了近一個時辰之久。
“對了,那晚我便是同她待了許久,晚了回曲芳樓的時辰,因此還遭了媽媽責罵——”
程然搖頭。
“這一點做不得證據。”
回去的晚了,什麼原因都有可能,根本證明不了她曾見過張眉妍。
“……還有,第二回……”
阿喜想著想著,自己就先搖了頭。
都怪她心中有鬼,想法設想地掩人耳目,儘量不在人多的地方相見……眼下倒好,竟是連個證據都沒有!
麵對這樣的張眉妍,深深察覺到自己被利用了的阿喜,既著急又不甘。
等等——
阿喜想到一處關鍵,忽然提高了聲音,道:“前日午後,她將毒藥交給我時,是在白記茶樓後的竹林子裡……當時白記茶樓裡有個夥計來采竹葉,曾與我們打過照麵!”
她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這一次是在見麵之時被人瞧見過的。
而事情才過了兩日而已,那夥計應當還有印象!
張眉妍心口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