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妍在心中徹底鬆了口氣。
“謝大人明斷,還民女清白。”她叩頭道。
“本官隻是依照規矩辦事罷了,你此番能免去被羈押審問,是因鄧公子從中作證,鄧大人出麵作保之故——而並不能說明你是完全清白的。”程大人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真相未明之前,你仍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若本官得了新的證據,照樣會拿你歸案。”
“在此之前,若無官府批文,你將不得擅自離開京城外管轄百裡範圍之內。如若不然,依潛逃罪論處。”
張眉妍臉色微白,低低應了句“是”。
這程大人,還真是難纏地緊。
不過,隻要她能離開,她就還有辦法可想。
程然說完這一切,複看向張巒。
“不知本官如此處置,張大人可有異議?亦或是須補充之處?”
張巒作為原告,他理應有此一問。
張巒抬手行禮道:“大人思慮縝密,依律辦案,再妥當不過。下官認為,依大人之才,必能早日查明真相——辛勞大人了。”
程然麵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退堂!”
驚堂木一響,四下的議論聲頓時增大許多。
無數道或明或暗的指點目光落在從堂中走出來的鄧譽和張眉妍身上。
這一幕,讓鄧譽忽然想到了那日他與張眉妍私下見麵,被張家人當場目睹的經過。
那時,他羞憤不已,卻也有些許愧責。
可此時,他卻半分心虛都沒有!
此番,他不單是為了妍兒妹妹,更是為了一個是非公道——這件事情,他既然插了手,就會管到底。
他看向站在那裡的張眉壽和那位身份不明的少年,眼神裡透出堅決來。
得見此狀的清羽隻覺得無力多言。
自不量力者,他見過太多,可到了這般程度的,還是頭一回見。
等等,阿荔師傅為何突然冷笑了一聲?
這……必然是在醞釀什麼吧?
那好,他就等著大開眼界了。
可偏是此時,他忽然察覺到有人在朝著他的方向靠近——那腳步與人群雜亂無章的步伐不同,正是衝著他來的。
清羽微微偏轉了頭,隻見是一名官差走近。
官差低聲而避人耳目地與他道了句:“大人有請貴府公子入後堂一敘。”
那邊,阿荔已經開口,卻是先撫了掌。
“鄧公子果真是好魄力好擔當,不懼流言,也要執意為張姑娘作證,且鄧大人也這般通情達理——當真難得。”
她自然也知道那位鄧大人不可能是心甘情願,可她偏要這樣說。
鄧譽聞言心中怒氣猛漲,一雙眼睛卻是看向張眉壽。
張眉壽與他對視著。
阿荔本也不是無故招惹是非之人,隻是鄧譽決心要做偽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無辜的旁觀者了。
四下談論聲不曾間斷,此時更是跟著阿荔的話說了起來。
阿荔似察覺不到鄧譽冷極的目光,反而笑眯眯地道:“張姑娘清清白白,自是最好。可看鄧公子今日這架勢,莫不是打算要娶這位張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