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眉壽想了想,道:“……還是後者更俊朗些,也更平易近人些。”
分明是在撒謊,可她莫名隱隱覺得這就是事實。
這無疑有些奇怪。
張秋池登時大鬆了口氣。
“我就說……這世間豈會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如此想來,應當就是他聽岔了,亦或是昏沉得厲害,出現幻覺了。
既安如果當真是太子的話,那為何要與他們走得這般近呢?
他們張家橫豎也沒有什麼好值得圖謀的……雖然父親有才乾,他也算是年少成才,二妹處處出色,二叔乃辯中高手,祖母也是萬裡挑一的養生能人——
可這些在天家麵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更彆提是諸位大人們向來拿父親當知己看待,在此之上根本不可能有所隱瞞了。
嗯……這種感覺才是合情合理嘛。
果然,這世間還是真實的。
“二妹,你可知道方才我都覺得如置夢中了,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呢。”
張秋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長長呼了口氣。
張眉壽勉強跟著笑了笑。
此情此景,直叫她忽然有些害怕麵對那一天的來臨了——闔家上下這麼些人,人人皆嚇出一場病來,這可怎麼安撫得過來啊……
也不知到時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張眉壽已經可恥地有了逃避的打算。
一個謊言,一旦開始需要想方設法地去圓謊,那隻怕是離揭穿的一日不遠了。
張眉壽在心底哀歎了一聲。
說來,罪魁禍首此時怕是睡得正香呢,豈知她這個局外人已經開始惶惶不安了。
“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
張秋池重新拿起了筷子,並笑著問:“二妹,你可要一同吃些?”
“大哥吃吧。”張眉壽道:“父親也還沒用飯,此時廚房應當已在備菜了,待會兒我與父親一起吃便是。”
“也好,這飯菜過於清淡了些,怕也不合二妹的胃口。”
張眉壽看著伸筷夾菜,動作斯文優雅的少年,和那張此時稍顯病弱的側臉,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上一世為國事操勞的祝又樘。
她下意識地看向張秋池身邊的那隻錦盒。
下一刻,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看向了吃菜的少年。
她似有所思地靜靜打量了片刻。
“二妹在看什麼?”張秋池察覺到,轉頭恰好對上她的目光,有些不甚自在地笑著問。
張眉壽搖了搖頭。
“沒什麼,大哥慢些吃。”
其實,她是忽然莫名覺得大哥同祝又樘,似乎略有些相似之處。
可認真看了看,卻也沒瞧出究竟是哪裡相似。
可能是因為……皆生得格外好看之故吧。
“大哥天不亮便要動身,待用完飯,還是稍歇息片刻為好。”張眉壽起身道:“我先去母親那裡瞧一瞧。”
張秋池點頭。
卻又忽然問道:“二妹,今日之事,當真是張眉妍所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