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現在才問,會不會顯得他太過遲鈍?
“去城中一家客棧,見一位興許對這件案子有幫助的人。”張眉壽並未細說。
祝又樘點頭,亦沒有再多問。
實則方才問那一句,也是沒話找話而已。到底不管她是要去哪裡見什麼人,他都是樂得同往的。
待出了張鶴齡二人的院子不遠,二人便隔得遠了些,分開走著。
祝又樘先出了張家,待在馬車內等了約一刻鐘的工夫,適才見有人走出來,卻是範九。
範九來至馬車旁,低聲說道:“朱公子,我家姑娘出門不便,須得從後門走,因此不好與公子同行。故而,我家姑娘特地吩咐小人,來給朱公子帶路。”
片刻後,馬車中便傳出一道清潤的少年聲音。
“有勞。”
“朱公子客氣了。”
範九笑著跳上了轅座,擠了擠趕車的清羽:“占了小哥的地兒,請多包涵。”
清羽淡淡地“嗯”了一聲,卻多看了他一眼。
什麼時候他說話也能這麼好聽?
清羽這般想著,待馬車駛出了小時雍坊之後,便又補了一句:“好說。”
“……”
範九聞聲,頗覺迷茫地看了他片刻,適才笑著點頭。
隻是……這人怎麼不等過完年再說?
清羽趕著車,一路快速而平穩地來到了客棧前。
若換作四年前,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淪為車夫,且被生活鍛造出一手爐火純青的車技吧。
祝又樘在車內等了片刻,張眉壽便也到了。
棉花將馬車停穩之後,清羽便眼睜睜地瞧著馬車裡先後下來了一位翩翩小公子,及一名小廝。
範九迎了過去。
“二公子。”他神情從容自然。
張眉壽略一頷首,看向也下了馬車的祝又樘,道:“進去吧。”
祝又樘眼中閃過笑意,走上前與她並肩而行。
二人踏入客棧中,便有夥計上前招呼。
夥計看著二人這幅形容與儀態,不禁在心底讚歎了一番。
這般好看的少年郎可不常見,更彆說是一見便是倆。
這位年紀小些的雖說過於單薄了些,但精神氣兒倒是極好。便是那身旁跟著的小廝,也是白白淨淨,長相頗佳。
夥計下意識地看向另一名公子身後的小廝——
呃,說小廝好像有些不大適合了,換成隨從還好些。
隻是這臉……算了,當他沒看。
小廝默默收回了視線。
清羽皺眉。
這夥計那種隱隱失望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這一刻,他隻能痛恨自己過於敏銳的洞察力。
而此時,阿荔輕輕捅了捅他的胳膊。
清羽下意識地就想皺眉,可想到自己的拜師打算,臉色便儘量緩和了些。
他自認改變良多,可阿荔壓根兒看也沒看他的臉色,顯然是並不在意,隻悄悄塞給了他一隻瓷瓶。
“我家公子給的——每日早晚各塗抹一次。”
清羽不明所以。
“……給誰?塗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