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荔轉頭看向他:“……”
自己的臉什麼樣,心裡沒數嗎?
清羽這下明白了。
自尊心使他想拒絕,可他終究沒有。
就當是……為了殿下的顏麵了。
一行人上了樓梯,直往二樓而去。
而客棧外,目睹了阿荔和清羽似乎在說悄悄話一幕的棉花,不禁皺了皺眉。
上了二樓,範九走在了前頭,叩響了一間客房的門。
“是我。”範九在門外說道。
“範九大哥?快進來吧。”
下一刻,門便被從裡麵打開,開門的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漢子。
張眉壽一眼就將人認了出來,因此前已聽範九說過,故而此時並無半點意外。
客房裡的人受了重傷,前兩日更是昏迷不醒,少不得要人貼身照料。用外麵的人有失周全,若從府中調派下人出來,也怕太過引人注意——權衡之下,範九做主找到了宋福琪,向他借了個養在府外的仆人。
這‘仆人’雖是宋福琪新收的,卻是自願簽了死契的。
宋福琪並未多問什麼,隻痛痛快快地借了人。
故而這幾日,都是‘新吧’在此寸步不離地照料。
此時,他見到張眉壽祝又樘等人,有些不甚自在地低下了頭。
當初他賣身於宋福琪時,隻知宋福琪乃是蘇州富商之子——而後來,待得知對方是小時雍坊張家大老爺的侄子之後,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張眉壽並未多看他,隻跟著走了進來。
這叫新吧鬆了口氣。
興許……張姑娘並未認出他吧?
不,他這般高大威猛,怎可能不令人印象深刻?
他不相信,也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張姑娘一定是裝作不認識他,或乾脆無心理會吧。
“範九大哥,這……”
趴在床上的少年眼見一行人走了進來,意外之餘,更覺緊張。
新吧已搬了兩張椅子進來,給張眉壽和祝又樘坐。
旋即又去了外麵守著。
公子隻讓他聽範九安排,並未讓他探聽消息。
眼皮活些總沒有錯,否則知道的越多隻怕死得越快——在道兒上混過的,都知道這個道理。
更何況這群公子姑娘,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可是親自領教過的。
“十一,這是我家二姑娘。”
房內,範九向床上的人說道。
十一赫然瞪大了眼睛。
他就說……這小公子怎生得這般好看,且像是在哪裡見過似得,原來是……原來是張家二姑娘!
說起張家二姑娘,就不得不提與自家公子之間的那些糾葛過節了……便是那日在京衙內,也十分劍拔弩張來著!
所以,範九大哥救下他……昔日情誼是假,給張家二姑娘出氣是真?
畢竟在鄧家,他已是被打得隻剩一口氣丟了出去,隻怕人人都當他已經死了——所以,哪怕張家姑娘對他百般折磨,也根本不會有人察覺的吧?
想到這裡,小廝額頭上已布滿了冷汗。
“姑娘知曉我同你乃是舊識,又猜到鄧家極有可能會遷怒於你,便提醒我暗下留意。”範九笑著說道:“若非如此,我也不能及時將你救下。說起來,我家姑娘才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
十一驚異又恐懼,壯起膽子看向張眉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