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隻能鼓起勇氣開口說道:“我想著……鄧伯父在京中也有許多相熟的大人,能不能想想法子,儘快將案子定下來……”
鄧譽眼底神情微凝。
“你是想讓我父親在此時插手此事?”
他語氣半點也不淩厲,可卻叫張眉妍心底一緊。
她頓時紅了眼睛,似受到了誤解和驚嚇。
“譽哥哥你誤會了……當日將鄧伯父牽扯進去,讓鄧家遭受了許多議論,我已是愧疚難當,我……我隻是想趁早了結此事,也好讓那些對鄧家不利的謠言不攻自破。”
見她委屈至此,鄧譽眼底一軟,緊攥的拳也逐漸鬆開。
“你彆哭,我並無他意。”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忽然變得如此多疑敏感,可能是近來實在太累了。
“你的心思我明白,隻是如今案情已經明朗,已無必要再刻意去做些什麼,如此反倒顯得我們心虛,萬一弄巧成拙才是麻煩。”他還算清醒地說道。
見張眉妍還想再說,他又安慰道:“我知道,你近來擔驚受怕,難免會胡思亂想——彆怕,此事很快就會過去了。”
張眉妍低著頭不說話,心底卻是嘲諷不已。
這就是當初同她保證,會替她處理好此事,讓她回去之後安心照料父親的人說出的話嗎?
可這六七日間,他到底為她做了什麼?
端看這幅形容,恐怕隻是呆在家中忐忑不安,後悔當日替她出頭,甚至是同家人置氣吧?
如今,更是連她這點微不足道的請求都不肯應允——
嗬嗬,看來她自幼便認定了的絕好夫婿,也不過如此。
張眉妍焦躁之餘,正思量著要如何應對時,又聽頭頂那道聲音說道:“如今外麵流言正熾,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你我日後若無必要,還是暫時少見為妙。”
他倒想同她說一說對這門親事的看法,可那樣傷她自尊、也無法向世人交待的話,還是沉在心底吧。
張眉妍雙手顫顫。
他這是何意?
然而此時,她忽然聽得一陣整齊有素的腳步聲在朝著此處靠近。
鄧譽與她同時抬起頭舉目去看,卻見是一行約十人餘的官差,快步走了過來。
城中巡邏是五城兵馬司的職責,這些官差出現在這裡,必然是有目的在——
鄧譽還來不及細想,就清楚地看到那些官差在自己麵前停下了腳步。
他臉上有著一刻的掛不住。
畢竟他和張眉妍是私下見麵,這情形難免有些尷尬。
為首官差仍是紀琤,他看了一眼鄧譽,適才看向張眉妍,卻是道:“張氏,我等奉程大人之命,前來傳喚你至京衙問話。”
張眉妍臉色早已大變。
果然,官府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留意她的動靜去向。
可是……問話?
凶手都已投案了,據說早已退了堂,如今又忽然傳喚她作何?!
不……未必是她想得那樣,興許隻是結案前的例行公事,隻要她謹慎應對,定不會出紕漏的。
“既是程大人之意,那勞官爺帶路便是。”她儘量作出鎮定的模樣。
可誰知,那官差緊接著,又看向了鄧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