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歎了口氣。
現如今大臣們為了見皇上一麵,還真是什麼五花八門的招數兒都能使得出來。
劉福權衡之下,到底將此事稟給了昭豐帝聽。
正忙於翻閱丹書的昭豐帝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而不久,劉福忽然又來傳,卻是道:“皇上,不妙了,程大人昏倒了!”
“什麼?”
昭豐帝總算聽清了一回,而後下意識地看向手邊的丹藥。
劉福眼皮子一跳,連忙道:“陛下……已命人去傳了太醫,想必很快就能趕來。”
昭豐帝這才收回了目光。
“朕去看看。”
人都昏倒了,他再不露麵也不合適了。
可是,怎麼就昏倒了呢?
昭豐帝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可待想明白究竟哪裡不對之時,已經晚了。
昏迷的程大人一聽到皇上來了,立即虛弱地張開了眼睛,支撐著要起身行禮。
“臣失儀了……望皇上恕罪……”
“既然身體不適,又何必非要強撐著入宮。”昭豐帝無奈歎氣。
傳了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被他氣昏的呢——他的名聲已經夠差了,臣子們怎麼不能多替他愛惜愛惜他已經快禿了的羽毛呢?
“實在是有緊急公務,微臣才不得不前來請示皇上……”程然有氣無力地說著,唇邊還有著疲憊的笑意。
最近為了跟上太子的步伐,他磨煉起演技來不可謂不刻苦。
昭豐帝看在眼裡,苦在心中。
他本以為貴妃的演技已經足夠差勁,可沒想到程大人也是不遑多讓。
分明隻是勞心勞神的戲,偏偏被他演得如同在留遺言一般。
“說吧,你求見朕,究竟是為何事。”昭豐帝無奈道。
程然眼睛一亮,忙就將鄧常恩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並奉上了折子。
昭豐帝:……
等等,程大人袖中的折子怎麼好似掏不完?
“除了鄧常恩之事,這些也皆是近來需要皇上批奏的……”程大人又恢複了有氣無力的模樣。
昭豐帝壓下心底想要罵人的衝動。
半個時辰之後,程然離開養心殿之後,卻是愁眉緊鎖。
不省心的皇上對鄧常恩之事並未作下明確表態,隻道讓他稍候幾日,不可擅作主張。
那他就且再等幾日,看看皇上究竟是何用意,再作打算吧。
……
次日,張眉壽隨同父母出了門,一同趕往了貢院。
今日是鄉試的最後一日,他們特來接張秋池回家。
待到了時辰,貢院的門一經打開,便有考生們走了出來。
有人滿麵頹喪,有人情緒高漲,但多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等候在外的家眷們忙都湧了上去。
“快去瞧瞧。”張巒差了範九去尋人。
範九笑著應下,擠入了人群中。
這時,卻見角門裡被號軍們抬出了一個人,身上覆著白布——
“聽說是城中哪家的公子,本就有病在身,還是帶著藥來的,卻非得強撐著要考完……這不,極不容易考完了,人也沒了。”
有一名考生歎息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