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夫人不禁開口道:“兮兒,你方才的話,說得隻怕是太重了些。”
咳,雖然說得都是實話。
也是她這老婆子的心裡話。
“母親,無妨。寧兒的性情我最是清楚,你同他說得太委婉,他怕也認不清事實。興許,也該叫他受一受挫。”
話末,定國公世子看向女兒,交待道:“但是兮兒,今日之事,可不能同任何人說起。”
“女兒知道。”
徐婉兮因隱約意識到自己說話傷了兄長的心,此時的語氣便有著心虛的乖巧。
但心中還是止不住地想——她本也不會同蓁蓁說的,若不然,害蓁蓁做噩夢可怎麼辦才好?
待同父親一起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徐婉兮才小聲問道:“父親,祖母說當年是母親救了您,這話是真是假?”
“上一輩的事情,小孩子打聽來作甚。”定國公世子一如既往地不願多提往事。
徐婉兮癟了癟嘴,卻也識趣地未再多問。
“今日之事,女兒不同旁人說,父親可也不要同旁人說才好。”她繼而交待道。
定國公世子笑著歎氣,抬手拍了拍女兒的頭。
“世子。”
此時,萬氏迎麵走來,臉上掛著得體溫柔的笑意。
“兮兒也在。”
徐婉兮點了點頭,未有多言,也未看她,隻同定國公世子說道:“父親,我先回去了。”
定國公世子心中無奈,卻也唯有道“好”。
見徐婉兮帶著蓮姑轉身離去,萬氏唇邊隱隱露出苦澀的笑意。
定國公世子看在眼中,並未有主動說什麼。
“你此時過來,可是要見母親?”他問道。
“不,我是來尋世子的……”萬氏笑了笑:“聽說您和老夫人將寧兒請了去,我方才恰巧見著了寧兒,見他似乎不大高興——我放心不下,便想著來問一問世子,究竟是怎麼了。”
定國公世子了然點頭,旋即說道:“無妨,不過是我說了他幾句,他鬨脾氣罷了。你既不是來見母親,便回去吧。”
說話間,已轉了身。
若說是婉兮同她兄長吵了兩句嘴,隻怕又要傳出對女兒名聲不利的謠言。
萬氏提步跟在後麵,心中一陣冷意湧現。
什麼叫說了幾句,鬨脾氣罷了……
這般含糊不清,倒像是生怕被她打聽到了什麼似得。
她究竟還是不是這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了?
……
近日來,劉家三姑娘急得直要瘦了一圈兒。
“母親……”
這一日午後,她又找到了劉夫人房中,著急地道:“我今早聽房家二姑娘私下同我誇著張家大公子,那模樣……實在令人心下難安。”
好友間的悄悄話,她本不該同母親講,可此中實在關乎甚大。
當危機感出現的那一刻,姐妹已不再是姐妹,而是對手。
而在這幾日的煎熬之下,劉清錦也已無法再維持在父母麵前的一貫冷靜矜持。
“房家二姑娘?”劉夫人忽然皺眉:“工部侍郎家那個還未定親的嫡女?”
劉清錦忙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