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掌櫃連忙緊張地跟了過去。
可不能讓姑娘單獨和那姓馮的呆在一處,若不然姑娘可太危險了!
阿荔卻將人攔了下來。
“房掌櫃,您且等等,我家姑娘有幾句話想先單獨問一問此人。”
“可……此人陰險地很。”房掌櫃不放心地道。
阿荔拍拍胸脯道:“掌櫃放心,有我在呢。”
這話自然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畢竟單憑姑娘自身,這什麼姓馮的也隻有被欺負的份兒。
但不好亂說話,回頭再嚇到房掌櫃就不好了。
房掌櫃還要再說,卻見阿荔給了他一個眼神,便極快地關上了房門。
房掌櫃提心吊膽地等在門外,直等了整整兩刻鐘。
在這兩刻鐘裡,他已敲了不下二十次的門,詢問“姑娘可需要幫忙”——
可傳入耳中的皆是阿荔輕鬆的否定聲,以及……男人淒厲的慘叫。
房掌櫃聽得後背直冒冷汗,又莫名……好奇。
就在他再次抬起手試圖敲門,甚至忍不住想要推門而入之時,卻見房門忽然打開了來。
張眉壽走在前麵,帶著阿荔從庫房內行出。
少女過分沉靜甚至冷漠的臉色,讓房掌櫃莫名想到了有一次偶然得見仵作從命案現場的房間裡驗完屍,走出來時的情形。
他連忙讓至一側,目光緊張:“姑娘……”
但見少女一身淡然,他剩下的話便也就問不出口了。
“有勞房掌櫃看好此人,他還有用處。”張眉壽開口說道。
當然,便是沒人看著,此人應當也沒有膽量敢跑了。
房掌櫃下意識地點著頭,莫名竟覺得後背有些冒冷汗。
還有用處是什麼意思?
難道若是沒用,便要……
房掌櫃暗暗搖了搖頭,試圖摒棄那些不該有的猜測,繼而印證道:“姑娘之意,是暫時不要報官?”
張眉壽點頭,握緊了手中的解藥。
這麼重要的人,自然不能報官。
房掌櫃一路親自將張眉壽送出了鋪子,直到目送馬車遠去,適才折身回去。
不知為何,他方才壓根兒就不敢問姑娘究竟在庫房裡做了什麼……
但不敢問也不要緊,至少他是敢看的——他倒要親眼瞧瞧,那姓馮的鬼哭狼嚎成那般模樣,眼下到底是何慘狀。
抱著樂見其成的想法,房掌櫃疾步來到了庫房內。
卻見那人依舊維持著被綁的姿勢,背靠著一隻木箱,癱坐在地上,衣服鞋帽都完好無損,身上臉上也沒見半點血跡和受傷的痕跡。
房掌櫃失望了一瞬,旋即又費解至極。
再走近些細觀,隻見對方臉色蒼白,看起來似乎有些脫力。
房掌櫃有心要問一句“你究竟經曆了什麼”,可卻問不出口。
男人艱難地抬起眼睛看向他,語氣亦透著無力。
“那小姑娘,是你什麼人?她究竟,是何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