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使了諸般手段,她始終不曾透露半字。”
張眉壽聽到此處,眼神動了動,道:“但這一回不同了——”
這一世,雲妃活了下來。
瑜妃若當真是懷揣野心之人,欲日後穩坐太後之位,那麼雲妃就成了她最大的絆腳石。
前世沒有雲妃這個阻礙,她隻需靜候祝又樘登基便可,無需去做太多,自然就不會露出破綻。
可一旦需要出手,必然多多少少就會暴露出自己想要隱藏的秘密。
祝又樘點了頭。
“如此說來,先前在開元寺派人刺殺雲妃娘娘,及下蠱之人,極有可能就是孫氏?”張眉壽問。
“正是她所為。”祝又樘語氣篤定。
這件事情,他一早便確定了,隻是無法尋到確切的證據,而之所以未曾戳破,是想借此來查清上一世的疑團。
近日,果真叫他查到了新的線索。
雖說還需要去印證,但瑜妃此番命人下毒暗害母妃失敗,必會心生戒備。
所以,不必再等了——於此時收網即可。
祝又樘便將瑜妃在鹹福宮安插心腹的事情,也一並說給了張眉壽聽。
張眉壽皺眉道:“她娘家並不顯赫,何來這般手筆——”
這話雖像是在問,可語氣裡卻並無疑問。
很顯然,瑜妃背後另有同謀,且這同謀,必然極有手段能力。
而對方的身份,與煒兒的真正來曆,怕也難脫乾係。
“如今尚在追查。”祝又樘語氣平靜,並不著急於此。
許多事情,越是著急,越容易出錯。正如對弈,且一步步去走便是了。
張眉壽也明白這個道理,隻又提醒道:“或許,該從瑜妃有可能懂得巫蠱之術這一點去入手。”
雖說那蠱並不算十分高明,但卻也不是尋常人能觸及到的東西,更何況瑜妃身處深宮之中。
“繼曉暗中一貫有以巫蠱之術控製門下弟子之舉。”她又說道。
祝又樘點頭。
“這條線是該細查。”
他說著,眼中泛起笑意。
他能察覺到,如今小皇後在儘心幫他。
那條他無聲無息獨自行走了兩世的路,眼下似乎開始變得有生氣了。
此時,卻聽身側的女孩子忽然問道:“殿下,上一世,孫氏當真是病故嗎?”
那時他正值病重之時,可宮中卻先一步傳出了太後崩逝的消息——
祝又樘未有答是或不是,隻道:“到底無力再查了,再留下去,恐會給你和照兒留下後患。”
而那時該斬斷的威脅,都已儘數斬斷了,那未解開的謎團也難再成氣候,且他又另囑托了心腹暗中留意保護——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始終放心不下。
“後來也還算平靜。”張眉壽看著他,認真道:“多謝你暗中替我和照兒那般謀劃。”
她知道,他所做的必然不可能隻這一件事——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他做下的,定比她能想到的還要多。
但他從來不說。
未重生前,她一心想著,若能有機會再見,她定要痛罵他一頓。
可眼下,看著麵前的少年,想著他所背負、所經曆,所做下的一切,她最想說的卻是另外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