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幸福來得未免也太突然了吧?
突然到叫他覺得不太真實。
少年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竭力掩飾喜色,儘量矜持地問道:“那張家可有回音了嗎?”
“有。”
定國公世子點頭又搖頭,並將聲音放的極和緩:“張家婉拒了。”
他覺著,這種緩衝應當還行吧?
徐永寧腦中空白了一瞬。
這……
就是那個壞消息嗎?
相比於前麵那個他選擇先聽的好消息,這個壞消息顯然更加令人防不勝防——
少年站在原地,後知後覺地升起一種被壞消息即刻追了上來並一擊即斃的絕望感。
“……”
見兒子站在那兒低著頭不說話,定國公世子出聲安慰道:“有結果總比沒結果要好,如此才能往前看——天涯何處無芳草。”
徐永寧聞言抬起頭來,神情複雜地問道:“父親該不是為了讓兒子死心……故意騙兒子的吧?”
定國公世子板起了臉來。
“荒唐,你將為父看作什麼人了?我若想這般做,又何須苦苦等到今日!”
彆以為剛剛經曆情場失意,就可以胡言亂語,目無長輩!
徐永寧見自家父親臉上怒色不似作假,遂隻有道:“是兒子說錯話了。”
旋即,又忍不住問道:“張家……可說是為什麼了嗎?”
定國公世子搖頭。
自然是沒有的。
且不說此次提及親事,雙方言辭都是極隱晦的,便說尋常議親,隻要是上得了台麵的人家,都不可能將這等事剖開了說。
但凡是說了的,也必然是沒有意義的場麵話。
若不然,議親不成,怕是得結仇。
“祖母叫華嬤嬤去提的……是正室之位嗎?”徐永寧又問道。
“這還用說?”定國公世子看著兒子,認真地道:“你祖母的性子你該是清楚,若非是正室之位,根本不可能開這個口。”
徐永寧徹底萎靡了下去。
不是因為這個,那想來,十之八九是沒能看上他了……
他當真有這般差嗎?
近年來他上進刻苦,摒了幼時惡習,進步和改變是連祖母都認可了的。
好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問道:“話說回來……父親為何會覺得有好消息?”
少年人的神情複雜又迷惑。
這不就是把一個壞消息一分為二嗎?
那種從天上頃刻跌落至穀內的殘忍感覺……父親的良心難道都不會痛的嗎?
定國公世子反問道:“父親苦勸你祖父祖母多時,你祖父祖母為了成全你,做出如此讓步,一家人這般真心疼愛你,你難道不欣慰,不高興嗎?”
他就是想讓兒子知道,哪怕情場失意,可他身邊還是有著許多疼愛他的人在的。
可兒子這種好像絲毫沒有感受到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徐永寧聽得怔住。
得,父親這是倒過來嫌棄他沒有良心了……
看著還在等著自己回答的父親,少年人艱難地笑了笑:“……高興。”
旋即,又道:“父親,若沒有其他事,兒子就先回去了。”
定國公世子點頭應允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