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蓁蓁是如何篤定就是那蔣家大姑娘在背後做的手腳?”張敬壓低了聲音問。
昨晚他雖聽侄女說了大致經過,但回去之後反複地想了幾番,始終也沒能想到侄女究竟是如何查到蔣令儀身上去的。
這對一個喜好縝密推理的辯手來說是極不好受的。
“猜的。”女孩子語氣乾脆。
張敬不禁愕然。
“……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張眉壽想也不想就答道:“那就算她倒黴好了。”
張敬默了默。
對於侄女這種任性妄為的行為,他這個為人師表的長輩……有一句發自內心的羨慕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細想想,就算侄女真猜錯了,蔣家姑娘也不吃虧。
畢竟多年前那件事,他們張家可是一直沒有機會討回那筆賬的——咳,這麼說,應當也不算太生硬吧?
張敬在心底替自家侄女開脫罷,並不忘訓誡一句:“凡事講求真憑實據……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到底拋開長輩的身份不提,他還是一位教書先生來著,為了保住形象,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張眉壽也就和往常一樣乖巧地應下來。
反正即便應下來,她不會當真,她家二叔也不會當真就是了。
都是一家人,誰還不了解誰麼。
前方的岔路處,張眉壽朝著張敬行了禮,與之分開而行,各自回了院子。
……
再說蔣鈺回到家中,因碰了釘子而大發了一通脾氣。
提供了主意的蔣令儀無可避免受到“殃及”,挨了罰跪不必多提,事後又被蔣太太逼問了一番,然她始終不曾鬆口承認分毫。
見她一副嘴硬的模樣,心中大約已有答案的蔣鈺直是甩了一巴掌過去。
然而這一巴掌打下去,也未能消氣。
蔣鈺直是氣得一夜未眠,茶飯亦未碰。
偏偏次日又有諸多關於他前往張家碰了壁的猜測在四下傳開。
原本他是篤定了張家會答應出麵,才會大張旗鼓地登門,可因如今張家沒有絲毫表態,反倒叫他的處境愈發艱難!
經了兩三日發酵,那些猜測愈發不可控。
甚至有了因張家的不表態,而叫原先那些傳言顯得更加可信了許多的趨勢——
在這等雪上加霜的局麵之下,相較於丈夫的焦躁不安,蔣太太則是先病為敬了。
蔣令儀被罰了禁足,終日呆在房中不得出門。
如此過了十餘日,坊間的議論才算稍稍平息了一些。
這一日,張眉壽剛回了愉院不久,便得了一封信箋。
“姑娘,是清羽送過來的。”
內間裡,張眉壽將信自阿荔手中接過,拆開了來。
還未看清信上內容,張眉壽就認出了那熟悉的字跡。
平日裡二人書信往來,無論大小事,他皆不曾假手於人,倒有些不符合他行事周全的作風。
待看清信上所寫,張眉壽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看來她的直覺半點差錯都沒有,此番蔣令儀可是一點兒也不冤——
且蔣令儀果真通過劉婆子的話,暗中盯上了田氏。
自己使人暗查,許是本領不夠,因此還找了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