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陸塬離開了養心殿。
昭豐帝皺著眉,心情不妙。
原本以為老四隻是草包了些,沒想到還眼瞎。
有喜歡的姑娘,這本沒什麼,他這個父皇也向來開明,可好歹挑一個正常的,找一個名聲奇臭無比的算怎麼回事?
且背地裡做出這般不顧皇家顏麵的事情——退一萬步說,即便是非私會不可,好歹多一些戒備!
沒有不被發現的本領,學人家私的什麼會?
歸根結底,問題顯然就在於他眼瞎又草包,哪怕兩者隻滿足其一,都不至於發生這種荒唐之事。
果然,他早就看出來了,如今這四個皇子裡,除了擁有較強自我管理意識的太子之外,根本就沒有人像他半分。
昭豐帝重重地歎了口氣。
可再怎麼不像他又不省心,也已經養大了,斷沒有掐死的道理。而事情既出來了,還是要及時解決才行,以免再生出不可控製的麻煩,到時隻怕才真正是要耽誤他的修仙大事。
“傳四皇子來見朕。”
昭豐帝抱著早解決早安心修仙的想法,即刻向劉福吩咐道。
四皇子還須等到明年才能搬出宮去,此時尚且住在宮內。
因此,人很快便到了。
平日裡幾乎不怎麼見他的父皇,此時主動傳召於他,加之自己又做了虧心事在先,此時說不慌是不可能的。
但想到母妃的交待,他還是強迫自己表現的冷靜鎮定一些。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昭豐帝看了一眼行禮的人,語氣裡沒什麼波瀾:“起來吧。”
“謝父皇。”
四皇子站起身來。
就聽昭豐帝開門見山地道:“昨日大永昌寺中發生的私會之事,朕已經聽說了。”
四皇子身形微僵。
他便知道,父皇傳他過來,必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但母妃交待了,不到萬不得已,此事是絕不能輕易承認的。
萬一父皇是在詐他試探他呢?
“回父皇,兒臣也略有耳聞。”四皇子儘量平靜地答道。
“略有耳聞?”昭豐帝皺眉看著他,“難道與蔣家姑娘私會之人,竟不是你?”
這兔崽子跟誰演呢?
他可懶得同這兔崽子饒什麼彎子,有這工夫煉煉丹,打打坐不好嗎?
四皇子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眼神閃躲不安,言辭卻依舊吞吐著:“父皇,兒臣……”
“你可知做人須得有敬畏之心,私會便罷了,還大膽選在了大永昌寺,大永昌寺當年可是朕親自下旨命人督建的——在此私會,汙了佛門清淨,惹了神佛不悅,你可能擔待得起嗎?”昭豐帝語氣中俱是斥責。
四皇子已是聽得冷汗淋漓。
他竟險些忘了父皇最忌諱的竟是這一點——
見他還不鬆口,昭豐帝問道:“你可還記得上一個在大永昌寺中行不敬之事,擾了佛門清淨者,最終是何下場嗎?”
慌張之下,四皇子下意識地跟著這句話想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