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蔣家姑娘惡名昭彰,經此一事,你恰也能斷了與她之間的糾葛牽扯,可謂是及時止損——你兄嫂這般為你著想,難道你不應當心存謝意嗎?”
四皇子聽得神色變幻不明。
還沒成親呢,怎麼就是兄嫂了?
父皇向來偏愛太子他自然知道,卻不曾想竟是偏愛到這種地步,即便明知太子做了錯事,也要強行包庇甚至還要他倒過來去感激太子——
他倒不知這一對“兄嫂”究竟是如何替他著想了。
昭豐帝似看出他的想法一般,道:“對方既知你行蹤,若有意借此毀去你的名聲,那如今丟人現眼的便不會隻是蔣家姑娘一個了。”
四皇子聞言,後知後覺地一陣後怕。
沒錯。
昨日但凡人群中有一人道破他的身份,他今日還不知要處於何等境地。
可即便對方無意對付他,隻是衝著蔣姑娘一人去的,難道他就該感激對方嗎?
四皇子心底一陣不滿,卻不敢直言反駁,隻能道:“父皇怕是對蔣姑娘也有誤解,據兒臣所知,蔣姑娘並非如傳言中那般不堪。相反,蔣姑娘為人——”
昭豐帝聽得腦子疼,抬手製止了他往下說。
行了,是他的錯。
他就不該不自量力地試圖去喚醒對方沉睡的智商。
“既然蔣姑娘在你眼中百般好,那朕即刻為你二人下旨賜婚可好?”昭豐帝認真地問。
四皇子反而愣住。
繼而,心底湧起一陣極為強烈的恐慌感。
賜婚……他與蔣姑娘?
這如何能行?
他是極欣賞蔣姑娘,可……如今外麵傳得這般難聽,他若同蔣姑娘在此時被賜婚,那他必然要淪為全天大人的笑柄,且是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那一種!
說句掏心窩的話,哪怕是這件事情沒發生之前,要他娶蔣姑娘,他也是要細想一想的。
而父皇難道就不曾考慮這其中利弊與皇室顏麵?
不……父皇做事向來荒唐,未必乾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四皇子愈發心急不安,連忙道:“父皇,兒臣認為,賜婚之事實為不妥,兒臣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置皇室顏麵於不顧!”
昭豐帝不以為然地道:“隻要你真心想娶,又何須理會這區區凡塵俗人的看法?朕曆來最愛做的事情,便是成人之美——故而,如今隻問你一句,你究竟是想娶,還是不想娶?”
四皇子已是滿頭冷汗,當即也顧不得再去端著什麼了,臉色複雜地道:“兒臣……不想娶。”
昭豐帝淡淡地“哦”了一聲。
這不就結了。
自認世人皆醉他獨醒,真讓他與世人對立,卻根本沒有這份魄力,那還廢什麼話呢。
他平生最見不得的就是裝腔作勢的人了。
也正因一眼就看透了,明知會是這等結果,他才會問及那賜婚之事——到底那樣的兒媳婦,他祝家是斷不會要的。
便是拿來做小也沒可能,誰閒的沒事明知是塊生事的料兒還往家裡搬?
即便他懶得去管老四的後宅,可這蔣姑娘明裡暗裡同小仙子不對付,他這還沒退位呢,就淨乾惹兒媳婦嫌的破事兒,待退位了煉丹的銀子找誰要?
找太子?
嗬嗬,媳婦迷罷了。
至於眼下這事,究竟是不是小仙子和太子所為,對他而言也根本不重要——即便真是,那也是對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