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於想知道這盒子裡究竟是不是如外甥女所猜想的那般,而這小鎖看起來並算不上十分牢固,尋了硬物砸開就是。
“舅舅,不如讓阿荔來吧。”張眉壽及時說道。
宋聚點了頭。
他之前聽說過,外甥女身邊的這個丫鬟有些功夫在身。
但接下來的畫麵跟他想象中不大一樣。
隻見那丫鬟蹲身下去,從袖中摸出了一根鐵絲來,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將那把鎖打開了來。
“……”
竟是這種“功夫”嗎?
他都不知道,現如今在京中做丫鬟,竟還須掌握這種冷門到甚至在觸犯大靖律的邊緣危險試探的手藝。
阿荔麵色如常地將鎖取了下來。
這手藝她是從棉花那裡學來的。
畢竟她家狗男人本是雜技班子出身,又跑過江湖,所學雜且全。
匣子被打開,宋聚一眼就看到了空蕩蕩的匣子裡,有著一條長約一指,通體看起來有些堅硬,黑紫色的無足蟲。
宋聚瞳孔微縮。
他從未見過這般奇怪模樣顏色的爬蟲。
原本一動不動的蟲子此時像是察覺到了匣子被打開,竟忽然蠕動了起來。
但並沒有動上幾下,又恢複了安靜,蜷縮了起來,似乎是沒了力氣。
而此時,幾人忽聽得外麵傳來了驚呼聲。
“快去請那醫婆來,大姑奶奶忽然咳血了!”
“快些!”
那是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
宋聚臉色大變,轉身就要往外走。
“舅舅!”張眉壽將人喊住:“應是這蠱蟲方才受到了驚擾,使得姨母體內的子蠱有些躁動——您放心,此時姨母應無大礙。”
而舅舅此時若貿然出去,才是不妥。
宋聚登時頓足,轉頭看向阿荔手中已經合上的匣子。
若說方才他還有些懷疑的話,那麼眼已是下由不得他不信了。
“這匣子裡……就是那所謂母蠱?”他語氣緊繃地問。
張眉壽點頭道:“沒錯,我從啞婆那裡得知,此蠱離開蠱主的鮮血飼育之後,隻能存活百日左右——而母蠱一旦死去,子蠱失去感應,姨母便危險了。”
宋聚的臉色沉得嚇人。
四周寒氣逼人,卻壓不下此時他內心的怒火與焦灼。
單是聽那醫婆說,是一回事,眼下親眼見到這蠱蟲,又是另一回事。
對方這般歹毒陰險,處心積慮地想要害他阿姐性命,倒像是謀劃已久!
這東西被存放在此處,若說沒有內應,他是一萬個不信!
更為緊要的是,那蠱蟲看起來似乎已是強弩之末,不知還能撐上幾日——在那之前,能找到幕後的主使嗎?
不覺間,他將目光從那隻匣子上移到了外甥女身上。
他意識到,這個孩子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冷靜和理智,即便是在麵對那駭人的蠱蟲之時。
女孩子也在看著他,目光裡沒有一絲閃躲:“舅舅,這冰窖的鑰匙,是姨母給我的。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舅舅從中商議配合。”
這也是她選擇帶舅舅來此處,將一切都在他麵前攤開的原因。
姨母病重,外祖父年邁體弱,她若想在宋家行事,必須要有舅舅的配合才能在順利之餘,做到事半功倍。
接下來兩日間,宋家漸漸傳開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