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去了夏神醫院中,特讓屬下在此等著姑娘出來,以免姑娘找不到殿下心中不安。”
清羽拱手行禮後說道。
張眉壽聽得略覺茫然。
……她又不是小娃娃,且此處是京中彆院,還不至於一會兒見不到人就覺得不安吧?
這話當真是祝又樘說的?
見她神情,清羽在心裡暗道一句:……似乎加錯詞了。
他是見張姑娘不排斥殿下的黏人,以為張姑娘喜歡這一掛,所以特意加了這麼一句。
這是他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
以後還是少說點兒吧。
二人一路去了夏神醫的住處。
清羽在院外駐足,張眉壽獨自走了進去。
剛行入院內,她就聽得夏神醫沙啞的聲音從堂內傳出:“……囡囡她娘親當初是被我母親在河邊撿到的,當時她不過才數月大小,母親將她帶回家中,父親本不同意收養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
張眉壽聽著這些,心中不禁了然。
她正打算來問一問夏伯母的來曆,殿下倒比她早一步問上了。
原來夏伯母竟是“來曆不明”嗎?
既是來曆不明,那便可以假設成任何一種出身……
“可我母親堅持要將人留下,父親見她可愛乖巧,不哭不鬨,與其他孩子極為不同,心生喜愛之下,到底是點頭答應了。”
堂內,夏神醫還在繼續說著,語氣裡是談起亡妻時獨有的歡喜和苦澀。
而這時,一道極壞氣氛的冷嗤聲響起。
“心生喜愛?我記得你父親是個醫癡啊,難道不是見那孩子患有眼疾在身,想拿來練手才同意將人留下的?”
“……”夏神醫麵上神情一滯。
以後還能不能讓他好好地去懷念溫馨家事了?!
下一瞬,駱撫就被好友黑著臉趕了出來。
“說實話倒錯了?”
駱撫不滿地“嘁”了一聲,轉臉就瞧見了含笑向他行禮的小姑娘。
駱撫意外地一挑眉頭。
“貴府老太太病愈了?”
他記得這丫頭一直在閉門祈福,好些時日沒能瞧見了——咳,他本是打算回蘇州的,但見不到人也不好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於是隻能勉為其難地又多住了些時日。
“嗯,已是痊愈了。”
駱撫道了句“那就好”,見她一雙眼睛看向了堂內,便道:“進去吧,待會兒若不急著走,陪我下一局棋。”
張眉壽點頭應下來。
目送他帶著茯苓離了院子,她適才進了堂內。
夏神醫正說到感傷的地方,也沒騰出心思去理會多了一個人,隻顧往下講道:“我正是因此才一意撲在了研治眼疾之上……隻是沒想到,後來她的眼疾雖是治好了,然因自幼體弱,到底是早早地去了……隻留了一個囡囡陪在我身邊,可偏偏我又將囡囡弄丟了……”
說到此處,不禁又陷入了自責與悔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