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便是想哄他,好歹也找個接近些的吧?”
那位婦人無論是樣貌還是年紀都未免差得太遠,這麼隨便應付真的好嗎?
“正因不是哄騙。”
張眉壽語氣隨意地道:“您且坐下,我與您細說。”
駱撫滿心困惑地坐了回去。
另一邊,田氏猶豫再三,此時不過才剛走進夏神醫院中。
“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同夏大夫講,不知可否暫時回避片刻?”田氏對守在廊下的仆人輕聲說道。
仆人意外而不解。
這位嬸子平日裡幾乎見不到人,更不曾同夏大夫有過交集,此時過來能有什麼事情?
但對方好歹是客,而他隻是下人而已,倒是沒有拒絕的餘地。
隻頗為為難地道:“夏大夫時常會犯糊塗,到時若不慎傷了嬸子,小人怕也不好交代。”
“不妨事的。”
田氏想了想,道:“勞你守在院外便是,若有什麼動靜,也好及時應對。”
仆人這才勉強點頭。
聽到說話聲的夏神醫已從內間行了出來,見得田氏,微微一怔,向她施了一禮。
見他眼神清明,仆人放心地退了下去。
“雖是見過,卻還不知如何稱呼。”
堂內,夏神醫對田氏講道:“此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他記得自己發瘋時曾將對方誤認為囡囡。
“您言重了……”
田氏未有去回答稱呼問題,隻將握著的右手抬起,在他麵前緩緩攤開。
手心裡躺著的是那枚打著平安結的玉佩。
“不知您可認得這枚玉佩嗎?”
夏神醫有些疑惑地將東西接過,細細打量了片刻,卻是眼神巨變。
“這……”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田氏:“此物從何而來?!你可見過這玉佩的主人嗎?”
這玉佩質地尋常,非是什麼貴重特殊之物,可那平安結的打法卻分明是他妻子的手法!
這一點,他絕不會記錯!
“這應是我那女兒的貼身之物……你可曾見過她嗎!”夏神醫神情激動起來。
囡囡走丟前,身上掛著的應當便是這枚玉佩,隻是他認為時隔久遠,玉佩必然早已遺失!
田氏心神顫動著,眼角蓄滿了淚水。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心急如焚的夏神醫忽地轉身去了內間。
轉瞬間便大步折返,手中多了一幅畫像。
“這是我那發妻,你可見過一位同她長相相似的女子?”夏神醫緊緊地盯著田氏,等著她的回答。
田氏緩緩抬起頭來,一張臉滿是淚水。
“養我長大的人告訴我,我應去蘇州尋一戶世代行醫的夏姓人家——”她聲音艱澀地道:“這玉佩的主人或許便是我。”
“……”
夏神醫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神幾經變幻間,隻覺得麵前這張看似已顯老態的婦人麵孔上依稀存有的竟是發妻的影子。
但他尚有幾分清醒與理智在。
“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
不說樣貌,單是年紀也對不上。
他還待再問些什麼,卻見田氏側過身,提起了桌上的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