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顛來倒去地想,還是怕遭到繼曉報複,若能不懼那妖術,自然是最穩當不過的。
所以有沒有什麼護身符之類的東西?
“法子倒是有,隻是……老道向來隻助有緣人。”張老太爺捋著胡須說道。
蘇公子忙取出了兩錠銀子來,笑著雙手高高奉上。
這話他懂的,隻要肯花錢,跟誰都有緣。
老太爺將銀子揣進懷裡,邊道:“法子確實有一個……隻要彆遇到他即可。”
說罷,徑直揚長而去。
“……”
蘇公子臉頰扭曲了一陣。
還真是十分實用的法子呢。
……
飯廳裡散了席,白景思和棉花一前一後離開飯廳,單獨說了會兒話。
“三哥可要隨我一同回家嗎?”白景思含笑問道。
他在席上吃了些酒——能將堂兄找回,他很慶幸,亦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二叔二嬸泉下有知,必然也會覺得慰藉吧。
“暫時就先不回去了。”棉花道:“今日你我既是相認了,心中相互知曉,那便算是回家了。”
未必非要回白府。
白景思笑了笑。
是啊,相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將三哥接回家了。
“這些年,我已經習慣如今的生活了。我想留在姑娘身邊,繼續幫她做事。如今看來,也算是在幫白家做些事情。”
聽棉花這麼說,白景思仰頭看向夜空,有些感慨地道:“有些事情,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般,譬如張家同白家之間的淵源……”
棉花沒接話。
一般他也不擅長談這種高深的話題。
他隻知道:“你放心,待得了空,我便會回去看你的。”
白景思笑著點頭:“好。”
他已有許多年不曾這般笑過了。
“朝廷已經歸還了白家當年被抄沒的家產田莊,二叔留下的那些,我會讓人單獨理出來。”
棉花默了默。
不得不說,這種‘哪天不想在外麵乾活了,就回家繼承豐厚家產’的感覺倒是叫人極有安全感。
但他還是道:“我不擅打理這些,就勞你費心了。待我何時要用,何時回去取就是了。”
“想來應當很快便能用得上了。”白景思看向等在遠處廊下的阿荔,問道:“你們打算何時成親?”
“姑娘做主說今年下半年。”
“還要這麼久?”白景思笑著說道:“我還盼著你們趕緊成親,給我生一個小侄子,我來幫著你們帶一帶呢。”
三哥勸不回去,拐個娃娃回去玩玩總行吧。
當然,一個肯定不夠,得是越多越好——他這顆心沉寂了這麼多年,本認為不會再喜歡熱鬨的日子,可眼下想想,竟是十分期待。
他可以教孩子們練劍,讀書,釣魚,或者是爬樹掏鳥窩也行——那些都是他小時候喜歡做、卻已經有很多年不曾做過、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做的事情。
“……”棉花沉默著沒說話。
剛相認,就專挑他辦不到的事情來為難他是怎麼回事?
白景思拍了拍他的肩,認認真真地催促道:“抓緊些吧。”
對於娶妻之事,他著實沒有半分心思,是以也不想誤人。
眼下好了。
替白家開枝散葉的重擔,就交給三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