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站在場中,手握一柄長刀,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淌下,滴滴答答砸在青石上。
他身形矯健,腳下步伐雖略顯生澀,卻穩如磐石。
每揮出一刀,淩厲的風聲便隨之而起,刀鋒撕裂空氣,隱隱帶出幾分雷霆般的沉悶轟鳴。
刀光閃爍間,他的動作尚未圓潤如意,但已初具章法。
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卻結實的輪廓。
一旁的黃仁忠眯著雙眼,細細打量著薑青的每一個動作。
薑青猛地一刀橫劈,刀勢如風卷殘雲,空氣中傳出一聲低沉的呼嘯,熱浪似乎都被這一刀劈開。
黃仁忠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滿意,捋了捋胡須,心中暗忖:“這小子,悟性果然不俗。若再多加磨礪,他日必成大器。”
薑青收刀而立,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抬起頭,望向黃仁忠,眼中帶著幾分期待,又故意摻了幾分忐忑,試探著開口:“黃叔,我這刀法……還過得去吧?”
黃仁忠聞言哈哈一笑,笑聲洪亮如鐘。
他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薑青的肩膀,手勁兒大得讓薑青身子一晃。
黃仁忠朗聲道:“過得去?何止是過得去!你這悟性,在青石坊這塊已是頂尖的了。照這勢頭練下去,假以時日,外城怕是要多出一把無人敢擋的快刀!”
他頓了頓,目光深了幾分,語氣轉為鄭重,“不過,武道這條路長著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今日就到這兒吧,你該去屠宰場乾活了,彆偷懶。”
薑青連忙拱手,低頭恭敬道:“多謝黃叔提點!”
他又鄭重行了一禮,轉身離開練武場。
……
離開練武場,薑青直奔屠宰場。
還未走近,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夾雜著妖獸皮肉的腥臭,直往鼻子裡鑽。
院子裡熱火朝天。
幾名年輕的屠夫已經揮汗如雨,刀起刀落,妖獸的皮肉被利索地剝開。
薑青熟門熟路地踏進院子,瞥了眼四周,昨日那話少的鄭風今日竟不在,屠夫們的話匣子似乎開得更歡了。
他從角落拎起一件血跡斑斑的皮裙,套在身上,又抄起一把短刀,刀刃上還殘留著乾涸的暗紅血漬,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鐵腥味。
走到一頭赤毛豬前,他手起刀落,刀尖精準劃入皮肉,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血水順著案板淌下,順著指縫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低頭專注地解剖,耳朵卻支棱著,聽著旁邊屠夫們的閒聊。
“聽說了沒?林家那少爺,修煉一年時間,居然突破到了‘氣血如牛’!”
“我勒個去,真牛啊,不到二十歲,就有資格去考玄甲衛了!”
“畢竟是青石坊三家之一的林家,家裡那點底蘊可不是咱們能比的。”
薑青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心中暗自思量:“氣血如牛?那是煉肉境的入門期。”
他現在是煉皮境入門,銅皮期。
再然後就便是,小成鐵皮期,大成金皮期,以及圓滿返璞期。
突破返璞期後,便踏入了煉肉境,入門者,氣血如牛,肌肉膨脹如岩石,全力一拳可擊碎磨盤。
薑青估摸著,林家少爺的天賦應與自己一樣是啟靈級,但從煉皮圓滿突破到氣血如牛,居然耗費了一年時間。
他心中暗自搖頭。
這個修煉速度,太慢了!
我可不能這麼磨蹭。
正想著,旁邊的方臉漢子瞥見薑青低頭乾活,誤以為他被林家少爺的天賦震住了,冷哼一聲:“嘿,新來的小子,你叫啥名?”
薑青抬頭,咧嘴一笑,露出幾分靦腆:“我叫薑青,剛來沒幾天。”
方臉漢子上下打量他一眼,哼道:“我叫趙傑,乾這行三年了。你這刀法倒挺利索,哪學的?”
薑青撓撓頭,實話實說:“跟著黃叔練了幾天,瞎琢磨的。”
趙傑一聽“黃叔”,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擺擺手:“行,有老黃看著,你小子不賴。”
兩人這一來一往,算是認識了。
趙傑一邊剁肉一邊繼續吐槽:“什麼林家少爺,不還是窩在外城的屁民?內城那些先天境的大人物,才是真厲害!”
他用力一刀下去,豬肉被剁開,刀刃深深嵌入案板,震得血水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