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屋中重歸寂靜。
昏暗的房間裡,一縷清冷的月光透過破舊窗欞斜射進來,隱約映出地板上幾點猩紅的血漬,再也不見唐苗的半點蹤影。
牆角處,一條粗壯的巨蟒盤踞在那裡。
它將獵物整個吞入腹中,此刻正心滿意足地吐著猩紅的信子,“嘶嘶”聲在靜謐中格外清晰,仿佛在細細回味方才的美味“大餐”。
薑青走到蟒蛇身旁,伸手輕輕拍了拍它冰冷堅硬的頭顱,低聲讚道:“乾得不錯,回囚妖柱裡歇著吧。”
小金聞言乖巧地嘶鳴一聲,龐大的軀體扭動盤旋,眨眼間便化作一抹幽光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巨蟒隱去後,空氣中隻剩下一縷淡淡的血腥氣,依舊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薑青長長舒了口氣。
見地板上尚殘留著斑斑血跡,他連忙撕下床單的一角,俯身將血漬一一擦拭乾淨,以免留下任何把柄。
收拾停當後,他這才皺起眉頭,心中暗罵道。
這後街的治安也未免太差,竟讓歹人摸到家門來行凶!
他暗暗發誓,日後隻要攢夠了足夠的貢票,一定搬去正街置辦一處宅院,再也不受這般窩囊氣!
霽月自始至終站在一旁,將方才血腥駭人的一幕儘收眼底,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此時見薑青一邊低聲嘀咕一邊忙著清理血跡,她不禁莞爾。
霽月眉眼彎彎,俏麗的臉龐上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狡黠,仿佛剛才巨蟒吞人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段插曲。
她蓮步輕移,上前湊到薑青身邊,抬起纖纖玉手,輕柔地替他拂去鬢角沾著的冷汗。
一陣幽幽的馨香夾著少女溫熱的吐息撲麵而來,指尖細膩的觸感掠過肌膚,薑青隻覺心神一蕩。
他轉過頭,望向近在咫尺的佳人。
霽月明眸微揚,眼波流轉含著柔媚笑意。
淡雅的幽香在兩人鼻端縈繞,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具嬌柔的身軀隔著衣衫緊貼在自己胸膛上。
那驚人的柔軟與彈性令薑青呼吸一窒,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短暫的靜默後,兩人四目相對,從彼此眼中同時看到了難以抑製的熾熱情愫。
霽月嫣然一笑,忽地張開雙臂一頭紮進薑青懷裡。
薑青胸中情火高漲,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攬緊懷中人兒,低下頭熱烈地吻住了她柔軟誘人的紅唇。
霎時間,屋內的空氣仿佛都跟著熾熱起來。
昨夜林中並肩闖蕩所培養的默契,此刻全然化作難分難解的纏綿激情,在這狹小的屋宇中無聲蔓延。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身影已經搖搖晃晃地移到了床邊,隨即一同倒在柔軟的床榻上。
霽月玉臂勾住薑青的脖頸,櫻唇間溢出一聲嬌媚的低吟,整個人已被他壓在鬆軟的被褥裡。
兩人唇齒相纏,呼吸變得愈發急促而灼熱。
霽月胸前那飽滿柔軟緊緊貼壓在薑青結實的胸膛上,隨著她嬌軀的輕顫微微晃動。
屋內春意漸濃,旖旎纏綿的氣息如同潮水般向四麵蔓延開去……
……
翌日清晨。
清冷的晨光灑落在城東青石坊的巷道間。
薑青和霽月一前一後走出門,兩人都刻意板著臉,裝作互不相識的模樣,分彆朝不同方向離去,以免引人注意。
不多時,薑青便來到了坊內的青雲殿。
大堂裡已有三三兩兩的武者進進出出,低聲交談著什麼,似乎正在等候著什麼消息。
忽然,大堂一角傳來一道爽朗的女聲:“薑青!哎——小青哥,這兒呢!”
薑青循聲望去,隻見成歡正站在大堂一隅的雕花梁柱旁朝他用力揮手招呼。
她身著乾練的武者短衫,強壯的手臂隨意地叉在腰間,唇邊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舉手投足透著一股豪放不羈的灑脫氣質。
一見到成歡,薑青便笑逐顏開,快步迎了上去:“成姐,這麼早啊!”
成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旋即大笑出聲,湊到他耳邊故意壓低聲音壞笑道:“早什麼早?瞧你這小子,嘿嘿,昨晚偷著快活去了吧?嘖嘖,臉色紅潤得很呢……”
薑青聞言不由老臉一紅,連忙擺手道:“哪有啊……我昨晚心裡惦記著方家的事,一直睡不踏實。”
“行了行了,我都懂!”成歡朝他擠了擠眼睛,神秘兮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曖昧道,“年輕人嘛,哈哈……”
兩人又隨口閒聊了幾句。
薑青心中好奇成歡這幾日去了哪裡,昨天在正陽山營地竟沒見到她的人影,但轉念一想,那畢竟是成歡的私事,他也不好多問。
正說著,成歡大大咧咧地一伸手,豪爽地攬住薑青的脖子,笑道:“彆磨蹭了!姐姐在這兒等你半天,可是特地想拉你去喝一杯呢!”
薑青愣了愣:“這麼早就喝酒?成姐,今天不帶隊狩獵了嗎?”
成歡瞪眼道:“出了這檔子事,你還獵個屁!你懂什麼,這叫醒酒提神!走走走,醉仙樓去,姐請客!”
說罷,她不由分說地半拉半拖著薑青出了青雲殿,徑直朝坊內的醉仙樓而去。
醉仙樓離青雲殿不遠。
兩人快步走了沒多久便到了地方。
這家酒樓日夜營業,遠近聞名,即使清早大門也已敞開,昨夜的酒香還殘留在門前。
此刻樓內賓客稀少,隻有幾名夥計正在打掃桌椅。
成歡輕車熟路地要了一間二樓的雅閣,吩咐店夥計喚來一位頭牌姑娘作陪,自己則點了一個眉目俊秀的小倌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