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車上,女眷們懷裡抱著狗,身後用棉簾遮住的雞籠不時發出咯咯叫聲。
家犬都是普通土狗,扔塊骨頭就直搖尾巴,秦逸覺得還有用就沒讓殺,能帶就帶上幾條。
久違的歡笑聲,在寒風裡飄蕩。
秦逸指揮男人們把雪橇都推上路後,自己套上滑雪板,最後看了一眼陷入死寂的韃子小寨。
韃子加包衣五十多口,不分男女老少儘數殺絕。
他的雙手沾滿血腥!
但這又如何?
“嗬忒!”
對著寨子吐口吐沫,秦逸把包著腦袋的布單往上提提,遮住口鼻。
原本灰白色的棉布,如今快被血染成黑紅色。
“殺不儘的韃子頭啊!”
一個瀟灑轉身,秦逸揮動手杆,在雪地裡越滑越快,很快就追上了隊尾的雪橇車。
深深的一道道軌跡,很快被寒風卷著雪彩掩蓋。
……
俗話說“樂極生悲!”古人誠不我欺。
一頓漂著油花的肉菜,眾人吃的時候眉開眼笑,到晚上宿營時可就慘了。
一晚上“呼拉拉”的異響,腹疼難耐的呻呤,讓秦逸有些哭笑不得。
漢奴們已經習慣粗劣食物的腸胃,受不得葷腥。
秦逸和孫仲勇忙著燒水,混上木碳粉和鹽,這種黑色的“湯藥”看起來很臟,但非常有效。
這一夜折騰,老慘了!
第二天上路時,還有近半的人躺在雪橇上起不來身。
沒法子,走走停停,一直過了四天,才撤回南邊“駱駝山”,二人組最初那個山洞營地。
秦逸安排大夥兒在此休整三天。
讓孫仲勇先回黑山墩一趟,還是趕著原來那匹棗紅色老馬拉的雪橇。
這算是物歸原主。
連同二十個成年公韃子腦袋,送過去換東西。
倪大這個夜不收,在旅順營內部底層兵中,還是有點名氣和門路。
秦逸也不打算換銀子,他隻要最少百石糧食和鹽。
說好了六天後的冬月十三,他會帶雪撬隊去黑山墩東,大黑山腳下去拉。
……
果然不出秦逸所料,還是倪大有頭腦。
墩長張大疤一家三口,加上常海,四人屍體扔到荒山野嶺,連同秦逸、孫仲勇共計六人失蹤,他報了個“逃墩”疑似“投韃”。
冰天雪地也沒人跑來查驗,上官讓倪大任“試甲長”。
從旅順城外重新挑了六個青壯,補齊墩裡兵額,又補領了套舊棉甲和弓弩箭矢等物。
如今黑山墩倪大說了算。
消失無蹤快兩月的孫仲勇,突然趕著雪橇車回來,讓倪伯健又驚又喜。
尤其是他三弟倪叔健,拉著和尚的手就舍不得鬆。
“……俺和大哥去了駱駝山……十頭韃子在獵虎……善那個善哉滴……哥半夜殺到韃寨……
和尚繪聲繪色、手舞足蹈,把兄弟倆驚險經曆描述一遍,把倪家兄弟聽的咂舌不已。
如果不是二十個齜牙咧嘴的韃子腦袋做不了假,倪大絕對當這小子在說胡話。
“三弟,你陪著和尚,俺回旅順一趟,韃子腦袋可值錢的很哩!”
“嗯呢!”
和尚想起老大的關照,趕緊拉著倪大的衣袖,滿眼期盼的開口。
“大哥,多買點鹽糧啊,百十號人呢!”
“逸哥兒信俺,咱也不差事!放心吧!妥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