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鐵聽起來不大,但真實的船長七丈(約二十三米);
艙深七尺五寸(約兩米五)吃水五尺餘(一米六)。
就算是大明水軍最小號的福船,但那也是戰船規格。
雙桅單櫓,有風用帆、沒風用櫓,十分靈活。
秦逸後世見慣了巨艦,對這種古代的帆船並沒太新奇。
反而是孫仲勇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轉了個遍。
“哥!樊大人是說過事成之後,這艘蒼山鐵撥給俺們用對吧?”
“是是是!”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
秦逸忍不住撫額歎息,和尚這兩天都問八百遍了。
整個遼南沿海都冰封十裡有奇,造物主的垂憐,旅順港居然是天然不凍港。
而登萊沿海同樣冰封十餘裡,登萊水軍的船都凍在海港裡。
本來秦逸還頭疼,怎麼過去,沒想到老於軍武的樊參將,給指了條隱蔽的線路。
登州城外海不到十裡的南長山島,被冰封後,可直接從登州城外步行上島。
而島東麵,恰好有沒冰封的小港。
這裡是登萊商人,冬季走私東江的隱蔽通道,知道的人不多。
畢竟不是誰都敢橫跨冰麵,萬一栽進冰窟,沒地方救去。
秦逸是臘月十五從望海堡出發,當晚在黑山墩休息,第二天領著倪大就到了旅順城。
馬多就是速度快。
倪大尋了相熟的城裡幫閒,接上樊參將的路子。
畢竟秦逸想要地盤,找低階的武將沒用,找更高的將領,譬如旅順副將陳其時,門檻太高又夠不著。
同屬黃總兵親信的樊參將就很合適,倪大的路子相當精準。
秦逸還真的如願以償。
但他還想更進一步,就得豁出命去把樊參將交代的事情辦好。
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也要展現出本錢來。
這是人之常情,無論古今。
秦逸臘月十七從旅順出發,十九到南長山島。
倪大已經返回黑山墩,親自去一趟望海堡,憑秦逸的親筆信和腰刀為證,調動全堡人丁,到旅順城外指定的營寨安置。
等秦逸返回後,再一起乘船去獐子島。
這也是樊參將的意思,背後的意味不言而喻。
沒點把柄在手,誰敢把家眷托付給剛接觸的人。
就連船上的四名甲士,說是隨船掩護,其實就是監視。
之所以樊參將不敢明著派人去接家眷,很簡單的事,誰也不敢說登州城守不守得住?能守多久?
孫巡撫手裡數千督標營,登州城頭二十門強悍至極的紅夷大炮,沒開打之前,也是固若金湯。
在東江任職的高級將領,突然無故接走登州城內的家眷。
你想乾啥?想謀反嗎?
黃龍一係的將官,並不是所謂的“空降乾部”,他本人是遼東軍戶,天啟元年就追隨毛帥作戰。
積功升為參將官。
毛帥評價他“沉毅有謀、可當大任!”
他和東江原來掌權的“義子、義孫派”(如毛承祿)“外戚派”(如沈太爺),原本並無矛盾。
可以說井水不犯河水,黃龍身邊的將領,都是遼東鎮的“非關係戶”,實打實憑軍功獲得身份體麵。
(最終大都壯烈殉國,沒有辜負大明)
但雙島斬帥後,東江鎮一片嘩然,尤其是其他兩派對朝廷多有怨憤。
後東江時代,同室操戈、殘酷內亂成了遼南的常態,再起不到威脅後金腹背的作用。
就憑這一條,圓嘟嘟千刀萬剮、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