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辰的水杯摔碎在地板上。
玻璃破碎的聲音驚擾了正在打電話的人。、
杜傾轉頭,就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男人。
“厲總……”
電話那頭的陳思明也聽見了動靜。
“是厲總嗎?”
厲北辰隻覺得心口像是有一粒種子破土而出,讓他的心臟被撐得四分五裂的疼。
可這疼,是讓他歡喜的。
他和晚黎有了孩子……
厲北辰顧不得腳下的玻璃碎片,下樓梯來到杜傾跟前,接過杜傾手裡的電話。
“思明,她懷孕了?她還好嗎?她……是不是恨透了我?”
厲北辰一連串的問題,讓陳思明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厲總,太太的身體很好,小小姐也很好,太太說她起了乳名,叫滿滿。”
“滿滿……”
厲北辰輕輕囁嚅著這兩個字。
“厲總,您要不要回來看看太太,也許有太太在,您恢複得會更快。”
聽到這話,厲北辰心裡是有些鬆動的,可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現在的清醒隻是暫時的,他大部分的時候,就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更何況是晚黎。
萬一……萬一他在不清醒的情況下,傷害到了晚黎,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何況,他已經將厲氏那麼大一個爛攤子留給了晚黎,他不能再給她增加多餘的負擔。
他對著電話說。
“思明,替我照顧好她!”
說完,他便將電話還給了杜傾,一個人朝院子外麵走去。
杜傾看著他的背影,高懸的月亮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似乎,他這一生,注定要獨自一人走很遠的路。
和陳思明在電話裡聊了一些關於厲北辰的恢複情況。
掛斷電話,杜傾拿著藥和水杯,來到院子裡。
厲北辰站在一顆廣玉蘭樹下,他挺拔的身姿在月色下,像是屬於另一個時空。
他就在眼前,卻讓人覺得,像是隨時都會消失。
走近以後,杜傾才看見,他緊握著脖子上的那枚戒指。
她知道,他在想念自己的妻子。
“其實,你完全可以回去治療,這對你的病情也有好處。”
厲北辰依舊抬頭看著那枚月亮。
“我已經連累她很多了,我不能連自己都成為她的累贅。”
厲北辰轉身,看見杜傾手中拿著的藥。
他輕輕皺眉,因為他知道,吃完這藥,他又會渾渾噩噩的睡去,忘記周晚黎,忘記,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
杜傾知道厲北辰在想什麼。
“這個副作用隻是暫時的,等你適應之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厲北辰將藥接過來。
他沒有立即咽下,而是轉身回了彆墅。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書桌抽屜裡拿出紙筆。
他在書頁上寫下:
厲北辰,永遠愛晚黎!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書頁上有了斑駁的光影。
厲北辰在心裡默念著那幾個字,拿起水杯,將藥咽下。
……
陳思明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綁在了椅子上。
他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口舌,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下一秒,眼前的布條被扯開,陳思明下意識的緊閉眼睛,適應強光之後,才緩緩睜開。
這時候,他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周晚黎!
他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厲太太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掙紮著想要逃脫,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