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玥皺眉,十分困惑:“拚得受傷才爭取來的機會,為何不直接一劍將那禦蟲士斬殺,而是隻斬了一條腿?”
薑寧看穿李唯一意圖,道:“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不是為了殺人而逞強,而是為了救人而拚命。他要以湧泉之境,將所有五海境層次的敵人,以一己之力牽製。”
莊玥眼中儘是驚色:“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以他的修為,想在五人手中活命都難如登天。”
莊玥有十足信心,擊敗那五人聯手。
甚至,在他們不逃的情況下,有把握將他們儘數殺死。
但要牽製住他們五人,不讓他們去追殺九黎族的兩百多位年輕武修,她自認絕對做不到。
薑寧道:“在沒有絕對碾壓的境界差距時,戰鬥智慧和戰鬥意誌,有時候比戰力本身更重要。他那幾隻蛾蟲有些不簡單,應該是奇蟲。”
“七隻奇蟲?”
莊玥再次看向遠處的李唯一,沒有了俯視心態,眼神凝重許多。
須知,統帥級的蟲,才能稱為奇蟲。而成年的統帥級,戰力可是堪比道種境。
掌握七隻奇蟲的禦蟲士,在軍中,絕對是身居高位。
誰敢小覷?
……
…………
李唯一抓住嘶聲慘叫的柳大師,將其扔向距離陳敬塘不遠的河水中。
濉河的河水沸騰,水麵氣泡密集。
以禦蟲士的肉身強度,一旦落入其中,怕是很快就會被煮熟。
“救我……敬塘救救我……”
柳大師被河麵冒出的滾燙水氣,嚇得老臉扭曲,驚恐萬分,向陳敬塘求救。
二人都是三陳宮旗下,又近在咫尺,舉手之勞而已,不會耽擱時間,陳敬塘自是不可能見死不救。
陳敬塘暫時放棄追殺九黎族年輕武修,身形向濉河橫移,腳踩法氣雲團,出現到離岸約兩丈的水麵上。
“嘩!”
伸出一隻手,將墜入沸水中的柳大師提起,陳敬塘正欲返回。
卻見。
李唯一猶如一片血雲般飛來,血雲中一柄短劍,直刺而下。
陳敬塘陷入極度被動的境地,眉頭皺起,實在不明白,以王道真的修為怎麼會連一個湧泉境武修都截不住?
他腳下的法氣雲團,無法支撐長時間腳踩水麵,更何況手中還提著柳大師。
“他居然提前計算好了一切!幸好他還沒有破境五海,一旦進入五海境,此人必是魚躍龍門,一飛衝天。”
“嘭嘭!”
陳敬塘戰力非凡,了得至極,單手揮舞鐵袖,與李唯一手中短劍硬拚三擊。
“糟了!”沒能在三招內拿下陳敬塘,讓李唯一心沉穀底。
這陳敬塘是五海境第一境的修為,但很可能是九泉破五海,戰力超過八泉破五海很多。
三陳宮年輕一代人才輩出,底蘊之強,怕是不輸濉宗多少。
“此子身法了得,我來晚了!”
王道真聲音響起,心中憋著一股怒氣,踏入濉河,施展出五元朝天掌。
身形一分為五,擋住李唯一返岸的所有方位,五人一起出掌。
五掌合一落下。
李唯一早就領略過這一掌,有心理準備,祖田法氣湧向屍衣軟甲,血氣雲霧和血色經文一起狂湧而出。
他雙掌迎擊上去,血氣雲霧和血色經文在雙臂旋轉飛舞,與王道真的掌力碰撞在一起。
硬接這一掌後,李唯一腳踏水麵,連連向後倒退,先前強咽下去的血液一口噴出。體內傷勢,進一步加重。
“經文法器!”
王道真眼紅無比,腳踏沸騰的長河如履平地,五海第二境的滂湃法氣如煙波般在腳下彌漫,瞬移般衝向李唯一。
李唯一不再與他硬碰,在河麵踏浪奔跑,衝向濉河下遊五海境之界的方向。
王道真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向岸邊望去。
發現,大半九黎族的年輕武修,都已逃進五海境之界,消失於霧中。
“該死,一群廢物!”
罵聲剛落。
那位類豹畸人種五海境武修,接連發出數聲慘叫,在三隻鳳翅蛾皇圍攻下,身上出現六個對穿的血窟窿,重傷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反倒是那位大念師,衝出四隻鳳翅蛾皇的圍攻,身體被靈光火焰包裹,健步如飛奔向五海境之界。
陳敬塘登岸後,將柳大師扔下,亦是疾速趕赴過去。
這場救人與殺人的較量,進入最後階段,雙方都在拚命,也都有拚命的理由。
還沒有逃進五海境之界的年輕武修,足夠上百位。
李唯一腳踩法氣雲霞於水麵,欲要登岸攔截那位大念師和陳敬塘。
身後,王道真聲音響起:“你救不了他們!他們一半都要死在五海境之界的前方,剩下一半自有楊雲他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