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王臉上掛著勝券在握的自信,給出了一個讓大乾難以拒絕的條件。
這三個月的時間,對於大乾來說至關重要。
足以讓百姓休養生息,軍隊得以充分訓練,糧草也能從容調配。
換言之,這是在拯救萬千大乾戰士的性命。
然而,朝堂上的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
所有朝臣包括乾帝,臉色都極為難看,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詩的真正作者。
常禕禕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就他這副模樣,任誰都難以相信那些開天辟地的詩句出自他手。
乾帝思來想去,強裝輕鬆,開口道:
“南風王,我大乾不恃強淩弱,便從太學選一位學子,定能通過你的考核。”
他期望借此機會展示大乾文壇的底蘊,盼著南風王能知難而退。
可南風王怎會輕易放過,立刻接話:
“好!如果你們的學子通不過,輸一場就給我十萬石糧食!”
誰也沒料到,擅長武力的北涼竟從文壇發難,打得眾人措手不及。乾帝當即下令:
“立刻召集所有太學學子到太和殿門口!”
另一邊,
四皇子淩逸湊到淩宇身旁:
“三哥,你博古通今,怎麼不去出出風頭?立了功,父皇定會重賞。”
淩宇神色凝重,歎道:
“這次大乾要輸,南風王有備而來,咱們寫不出百花樓那樣的詩句。”
淩逸惱火道:“都怪老六和常禕禕那飯桶,把詩句鬨得滿城皆知,才讓南風王抓住把柄刁難!”
淩宇冷笑一聲,對他而言,隻要不丟掉邊關,賠些糧食無關緊要。
……
常禕禕站在太和殿門口,眼裡藏不住的焦急,在淩風耳畔低語:
“風哥,這可咋辦?萬一太學的人都輸了,叫我上場可怎麼辦?”
這南風王比老三老四還難對付,還是北涼王的弟弟,手握重權啊!
“風哥,你能不能再搞兩句詩來?”
常禕禕搓了搓手,滿心渴望證明自己,哪怕用這種方式。
但淩風哪有時間寫詩,萬一常禕禕口述時說錯字,可就全露餡了。
南風王給出“雪景”的題目,果不其然難住了太學學子。
北涼地處邊疆,對雪再熟悉不過。
而京城極少下雪,這些學子大多來自京城。
南風王選的這個題目就很刁鑽,恰好擊中了大乾文壇的短板。
戶部尚書的兒子趙峴禾正要上前,被父親一把拉住。
這時,一個青年從太學陣營中走出,全場頓時歡呼。
趙峴禾瞳孔一縮:“竟然是他。”
此人正是詩王的孫子陳塬。
在太學乃至南方的雲涯書院都聲名赫赫,詩才出眾,難逢敵手。
趙峴禾雖平時目中無人,此時也沒了在陳塬麵前出風頭的心思:
“要是他都輸了,真得交糧食了。”
淩風藏在人群裡,暗自點頭,乾帝還算明智,直接派出最強的青年才俊。
即便輸了,也隻交一次糧食,能把損失降到最小。
南風王對飽學之士頗為敬重,即便陳塬無權無勢,也仍舊施了一禮。
偌大的廣場上擺了一張桌案,陳塬迅速揮毫潑墨,時而停頓思索,時而奮筆疾書,最終完成《見雪》一詩。
寒夜無聲落玉塵,
千山素裹掩凡痕。
風攜冷意穿庭過,
一片清光入夢魂。
南風王看了兩眼,讚歎道:
“不愧是詩王之孫,詩才了得,可比起我北涼小公主,還是差了些。”
這狂妄之語瞬間激起眾怒,太學和禮部的人紛紛指責:
“你放屁!陳小友的詩多好,彆睜眼說瞎話!”
“陳兄這詩意境絕妙,你們北涼蠻子懂個屁!”
……
南風王等眾人罵完,緩緩取出帶印章的卷軸:
“這上頭的《雪中賦》,是我北涼小公主所作,你們若不信,儘管派人去查。”
趙峴禾冷笑:“不過是個小公主,能寫出什麼……”
可當他看完,瞳孔劇震,這篇詩竟有昨日百花樓絕句八成的水準。
陳塬一看,也搖頭道:“我的詩不如這篇。”
南風王笑著拱手:“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