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他的仆人拉過來兩個籠子,每個籠子裡都有一隻猛獸。第一個籠子裡是一隻獅子,一聲低沉的狂吼,彰顯獸中之王本色;第二個籠子裡是一隻吊睛白額猛虎,此乃山林之王,一聲怒吼響徹殿宇。
丞相看著都有點不寒而栗。
少年的仆人同時打開兩個籠子,這兩隻猛獸嘶吼著衝向人群,這一下驚得藍袍會眾多弟子都坐起來尋找兵器或者後逃。那場中少年不緊不慢,發出兩聲怪叫,拿出皮鞭在空中抽的“劈啪”作響,那兩隻猛獸迅即停下腳步,轉身向著少年而去,圍繞在他身邊,如同孩子乖乖圍繞在其父母身旁一樣。
“嗬嗬,有點意思,不過隻這一項也不行啊,藍袍會可是演武的地方,他的武藝才是考核的重點才對。”丞相白玲道。
太尉在一旁也不言語。
李赤樺心知丞相之意,“丞相之言極是,我們武人出身,自當策馬揚鞭,馳騁疆場,刀槍劍戟、騎射白手都得有些手段。”
“那少年可會騎馬射箭?”龍師皇甫南看出了李赤樺的為難之處,固將騎馬二字壓重,畢竟他也是在這方麵出眾,此人自然合了他胃口。
“再烈的馬我也騎得,可以一試。”那少年平淡的說道。
“好!”皇甫南一聲,示意大弟子托德上場,同樣是兩個大籠子,分彆關著一匹高頭大馬,那馬個頭異常高大,嘶叫不止,一看就不是宗圖之物。而且那馬見到那兩隻猛獸都沒有一絲懼怕之意,則知此馬血性非常足。
“你隨便選一匹,如果能騎上再說。”皇甫南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一是對這位弟子的喜歡與考驗,二是對於這兩匹馬有著彆樣的自信。
周仁飛走到兩匹馬跟前,細細端詳了一陣。這兩匹馬一匹通身赤紅如血,一匹潔白如雪。
“好馬!”周仁飛眼睛裡透著喜悅與興奮。“不出意料,應當出自馬國南芬的浩原穀。”
皇甫南捋捋自己的山羊胡,故作輕蔑道“知道出處有何難,騎上它,開始比試。”
周仁飛兩手來回搓著,躍躍欲試。他走到那匹赤紅如血的馬跟前,嘴裡啵啵嗶嗶地發出著響聲,之後伸出手試探性的向馬脖子撫去,再看到馬沒什麼反抗之後,他準備打開籠子。
“這連馬鞍都沒有,怎麼騎?”學生中楊節秀犯難說道。
旁邊孫達淳也附和道“這肯定沒法騎。而且這馬這麼高大。”
“這馬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楊節賀在一旁不服地嘟囔道,顯然有點輕蔑的意思。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但傳到了皇甫南耳朵裡。
“且慢!”他阻止了周仁飛,“有人懷疑我的馬跟一般的馬一樣,有些不屑。我先在此聲明,此馬一個喚作‘疾影’,一個喚作‘飛雪’,是我新物色的烈馬,皆可日行千裡,我還沒將其馴服,所以帶到大校之時為挑選弟子所用。有人不服,可以一試,一炷香的時間誰能將其馴服,該馬就送予誰。”
當下說完,邊上南芬國六王子斯諾·齊布魯示意自己的隨從布德·木巴薩站了起來。
“這匹馬確實是匹好馬,龍師既是從我南芬尋來,自當由我們先來。”斯諾·齊布魯自信滿滿。
再看他的隨從,膀圓腰闊,麵如重棗,虯髯濃密。這麼個大漢,頭上卻紮個小辮子,對於宗圖和其他國人看著有點滑稽。
皇甫南也非常樂意,示意對方“當然,任何人都可以。”
那位叫布德·木巴薩的漢子走到疾影跟前,打開籠子,疾影慢慢走出,布德·木巴薩緩緩向後退,繞到疾影側麵,一手輕輕向馬鬃探去。誰知疾影剛走出半個身子,就一聲嘶吼,開始爆發。布德圍著馬兒一側小步子迅速移動,嘴裡也不時發出怪聲。周仁飛在旁邊也細細觀察對方的馴馬方式,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搖搖頭。
布德眼疾手快,一看疾影稍微安靜,一把抓住馬鬃,一個翻身就騎了上去。眾人嘴型都成了哦。的確,這馬如此之烈,連韁繩都沒有,如果不是騎馬的好手,那可不是敢隨便騎的。
疾影感覺到了布德騎在自己身上,開始瘋狂顛跳,布德雙手緊緊抓住馬鬃,雙腿也使勁夾住馬身。這時,令人驚奇的是,這馬居然一個假跳,居然自身側摔過去,隻聽“咚”的一聲,疾影又迅速站了起來。
“哎呦,疼死了。”孫達淳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顯然告訴自己這種事情他永遠不會參與。
但是讓眾人讚歎的是,布德居然也安然無恙,看來馬國的勇士絕非浪得虛名。那邊南芬國六王子和蘇拉臉上也顯示出了自豪。
“你們這個侍衛真厲害。”李子莫誇讚道,蘇拉也是洋洋得意。
隻有周仁飛在旁一直搖頭。突然他也開始怪叫,邊拍手邊怪叫。
這疾影突然載著布德衝著一麵牆開始狂奔,臨近之時,它一個側撞,完事又開始狂奔,這一回它衝向籠子,在即將進入籠子之時,疾影居然又是幾個顛跳,這次就不一樣了,由於籠子四周剛剛能容它進入,這一跳,剛好籠子的上簷將布德刮了出來,布德反應也是快,在撞在籠子欄杆的那一刻,他迅速跳了下來,就地打個滾,半跪在地上。但是疾影衝進去太快,頭也撞在了籠子裡麵。
布德眼神凶狠,死死盯著馬,他從地上站起,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一柱香。於是嘴裡嘰裡咕嚕用南芬話說了幾句,回到自己的座位席上去了。
周仁飛則趕緊衝過去查看,發現疾影沒受大傷後,又喜笑顏開。
“還有人要試試嗎?”皇甫南問道。
這馬的烈性大家都算是見識了,而且在一柱香的時間裡,根本不可能。
“要說這南芬的勇士確實厲害,如果再給他點時間,這馬就是他的了。”李子葙低聲說道。
“這倒是,不過龍師給的條件可是很苛刻的。”於傑也讚同。
“我可以試了嗎?”周仁飛興奮道。
皇甫南點頭,大聲道“你要是傷了,太尉可莫怪小將啊。”
太尉一聽,嗬嗬一樂,揚揚手示意。
周仁飛走到籠子跟前,伸出手摸了摸疾影,那馬使勁喘著氣,嘴裡依舊發出著低吼。周仁飛嘴裡也一邊發出怪聲,一邊撫摸著馬。
“難道他會說馬語?”趙淩懷冷笑道。
“此人天賦異稟,應該是能與動物交流。”不知何時雛龍出現在李子葙旁邊。倆人相視一笑。
趙淩懷回頭一見是雛龍,也報以微笑,點點頭,顯得十分恭敬。
於傑還尚未發現這一點,見雛龍來了,勾肩搭背開始描述剛剛的精彩場麵。這一通動作讓趙淩懷看不慣,可他又不敢說破,隻當沒看見。在藍袍會,雛龍與李子葙、於傑走的比較近。
再說場上,周仁飛不知說了什麼,那馬居然慢慢從籠子裡退了出來,而且開始變得溫順,還用頭去蹭周仁飛。這一幕可是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連南芬國的王子及那名隨從也驚奇地站了起來。蒙特國的小王子帖爾韋列也站了起來。他們兩國領土都是草原,對馬那是再熟悉不過了,居然見宗圖有人竟然不費一點勁,將這樣一匹烈馬馴服。
周仁飛哈哈樂著,然後走到一個高處,疾影居然跟著他過來,周仁飛沒有抓馬鬃,從高處輕輕一躍,那馬似有默契般湊過去,恰好接住周仁飛。那馬馱著周仁飛開始在繞著校場狂奔,但見塵土飛揚,那馬的嘶吼聲響徹天際。不一會那馬停住了腳步,開始馱著周仁飛,緩步走著,勝似閒庭信步。
“就,就這樣?”孫達淳無語,攤手問道。楊節秀、楊節賀也是興致全無。
香都燒儘了,疾影依舊很溫順。
“謝師傅賞賜!”周仁飛向著皇甫南作揖。
“這未免有點兒戲,太有點匪夷所思。”丞相也很無奈,甚至有點懷疑,但畢竟是他親眼所見。
費衝舉手向皇甫南道“恭喜恭喜,這麼好個徒弟到手。”
“嘿嘿,彆取笑我!”皇甫南心花怒放之情現於臉上。
這胡鬆臉則有點難看,“行了行了,還沒選完呢。”
費衝嗬嗬一樂。“老胡,彆著急,還有一堆徒弟呢,慢慢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