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頡手提兩人。
鬼方之眾無不駭然,莫有敢向前者。
渾身上下,赤紅的血早已將黑甲換了個顏色。
提人而立,強悍的根本不像是人。
迷信的鬼方人愈發迷信:此人確實是天神,不可力敵。
砰!
王頡將那個鬼方女撇在地上:
“做兩件事。”
“第一,帶著你的人往西走,敢有回頭,我會立刻誅殺你們的頭領。”
“第二,留下十個忠心的,替我找到宇文汗魯的人,做不到的話!”
他眼神一縮,鐵手隻微一緊,兀烈當即呼吸困難,用兩手猛地攀住了對方的小臂。
死裡逃生的鬼方女不敢有任何忤逆:“我一定照您的意思辦,希望您能信守諾言,放了我的丈夫。”
王頡冷笑:“你們遲早是要死的,周徹不至於連你們這群雜碎都清理不乾淨!”
鬼方騎走了,如王頡所要求的那樣,留下了十騎,都是兀烈的忠心親騎。
他們都空著雙手,沒有兵器。
王頡讓兀烈坐在一匹馬上,用繩束了他的雙手,驅動十人去尋人……
——晉陽到羊腸道之間,瞬息多變
——原先的萬人部隊,依舊在向東而行。
——晉陽城中,韓問渠高度緊張,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在宇文汗魯和兀烈外出後,他更是命人將城門緊閉。
“隻要追上,有宇文汗魯那些人便足夠了。”
“多派無用,隻是讓晉陽徒添風險!”
韓問渠不斷安撫著人心:“北邊西原大軍已在下來了。”
“南邊有宇文王子過去,擋住周徹問題不大。”
“東邊……王頡和亂民很快會被收拾。”
“並州大局,將再入孤手,無需憂慮!”
——東邊,羊尾關,一騎匆匆而至。
為防有追兵殺來,趙佐親自鎮守在後,見此人來,即刻迎住:“是誰?”
“並州王氏!”
那人望著關後還在行進的長隊,滿麵難色:“韓問渠派騎兵追來了,隨時可能趕上來……我家公子,去截殺他們了!”
趙佐問:“你家公子有多少人?”
“一騎。”
“一騎!?”
“是,隻有一騎。”
隻有一騎,也隻剩一騎。
趙佐沉默後,綽槍上馬。
他的隨從驚問:“公子你去哪?”
“救人。”趙佐回道。
“去救誰?我們也去!”
“你們留在此,等百姓撤走,留下一些可戰之人,重新封住羊尾關。”
自西向東。
亦止一騎而已。
——羊尾關西。
距關不遠,宇文汗魯、戚整帶著騎兵一路追到這裡。
宇文汗魯和他身邊那些鐵甲銳士是主力。
其人實力雖強,但畢竟是新來的,韓問渠安排戚整隨行。
這小子和王頡有殺父之仇,菜不菜兩說,至少立場是堅定的。
再說,整整齊齊的騎兵,一人兩騎,甲衣齊備。
有半數腰挎弓弩,是由此前的邊軍組成的。
這樣的部隊,在整個北邊,都當得起精銳之名。
其戰力,真不是那些烏合之眾能比的。
宇文汗魯正撕著一塊牛肉,臉上掛著輕鬆之色:“這樣的力量,對付一幫流竄的百姓,實在太簡單了。”
“將軍不要小瞧了王頡。”戚整心有餘悸。
“我知道他的本事。”宇文汗魯望他一眼,道:“我也不是蠢笨之輩。要是他與我兩軍相當,自然難免對決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