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婈第二日醒來時已經快要晌午時分。
她輕蹙起細眉,身上還有些難受,感覺喘不過氣來,心口發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噬一般。
“杳杳?”君宸州在她床邊守了一日,聽到動靜立馬睜開了眼看向她。
越婈唇色十分蒼白,她伸出手想去碰他,君宸州連忙握住了她的手心:“怎麼樣?還難受嗎?”
女子點點頭,呼吸聲都十分微弱:“不舒服...”
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不舒服,整個人都使不上力。
“嬪妾這是怎麼了?”越婈覺得自己好沒用,總是生病,跟個病秧子似的,連帶著蒹葭閣中也總是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君宸州眼神閃了閃,扶著她慢慢坐起來:“太醫說你是之前生病身子沒養好,落下了病根,需要好生靜養。”
越婈點點頭,也沒懷疑他的話。
“想喝水...”
君宸州去給她倒了杯溫水,越婈就著他的手慢慢喝下去。
隻是突然間,她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手指緊緊攥著胸口的衣襟,似乎很難受。
“杳杳?怎麼了?”君宸州臉色一變,焦急地衝外吼道,“太醫!”
“沒事...”那股鑽心的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她現在覺得身子倏然舒服了許多,越婈都有些恍惚了,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沈院判一整日都守在蒹葭閣,聽到傳喚立馬拎著藥箱進了寢殿。
他凝神給越婈把脈,隻是臉色越來越差,隱晦地看了君宸州一眼。
男人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越婈有些倦怠,靠在男人懷中昏昏欲睡。
君宸州等她喝了藥,這才扶著她躺下去。
“困了就再休息會兒,朕在這兒陪你。”
越婈淺淺地笑了笑,清淺的笑顏仿佛能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皇上今日不忙嗎?”她看了眼角落的沙漏,都午時過了,往日這個時候他都在禦書房批折子,很少進後宮。
“不忙。”君宸州想安撫她,但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笑不出來。
他扯過被子將女子蓋好,這才揉了揉她的腦袋:“睡吧。”
等到越婈睡著後,君宸州臉上的偽裝一下子全然卸下,緊皺的眉頭久久未能舒展。
殿外。
沈院判見他出來,立馬躬身道:“皇上,娘娘的情況不能再拖了...”
“娘娘體內的蠱蟲已經成熟,影響著娘娘的身體,導致她身子虛弱,若是胎兒漸漸長大,會爭搶娘娘體內所有健康的養分,胎兒越大,娘娘身體就會越差。”
君宸州死死捏著拳頭,眼中布滿了血絲,聲音都帶著顫抖:“蠱毒,簡直是胡言亂語!”
這世上哪來的蠱毒?哪來的這些奇幻之術?
南疆蠱毒一直隻存在於書本之中,從未聽過真的有人中蠱,也從未有人真的見過什麼蠱毒。
就因為沈院判的一人之言,就要放棄他們的孩子嗎?
沈院判沒有再說話,他心裡知道皇上已經信了,隻是難以接受。
昨夜他召集了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幾位太醫,就連上一任的院判也召進了宮,可惜都得到同一個答案。
越美人中了蠱,且時日並不短了,蠱蟲已然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