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是南疆秘術,沈院判隻能粗淺地判斷出她中了蠱,卻不知到底是何種效果的蠱。
如今之計,除了找出下蠱的人,便隻有去南疆,取到那本傳說中記載著所有蠱蟲的誌書。
君宸州站在殿門外,高大的身軀巋然不動,可卻仿佛有一股濃濃的孤寂和無助感將他籠罩著。
他許久沒有說話,沈院判和楊海也不敢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開口:“去傳裴慎。”
裴慎領命帶著人前往南疆尋找誌書。
君宸州本想沈院判用藥拖著,也許裴慎很快便回來了,到時候越婈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但越婈的身子肉眼可見地消瘦、虛弱。
燭光下,他望著女子那帶著病態的蒼白的小臉,心中如同被刀割了一般。
許久,他才對著沈院判道:“這個孩子,注定無緣。”
沈院判隻覺得男人的脊骨一下子彎了,他聽到男人無力的聲音:“去煎藥吧。”
沈院判開的藥方是最溫和的,將對母體的傷害降到了最低。
看著越婈一臉單純地將藥喝下去,君宸州再也忍耐不住,轉身快步出了殿門,不敢讓女子看到他的失態。
當晚,越婈就覺得肚子疼得難耐,她緊攥著被褥,連呼吸都是痛的。
“杳杳...沒事的...”君宸州將她抱在懷中,柔聲地安撫著。
沈院判在一旁道:“娘娘舊疾未愈,這次的癸水才會格外疼痛,並無大礙...”
越婈很乖,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她也從未懷疑君宸州會騙她。
哪怕這次的疼痛似乎和往日來癸水不一樣,越婈覺得肚子裡是一陣陣絞痛,她額上滿是汗水,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打濕了。
“皇上...”她無助地哭泣著,緊緊抓著男人的手,指甲都快要嵌入男人的皮肉之中。
君宸州卻一點都感不到痛,他這點痛比起越婈來又算得了什麼?
他緊緊抱住女子,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此事之後,越婈臥床了一個多月才勉強能下地。
她就像一朵久居溫室的嬌花,稍有不慎便會搖搖欲墜。
“皇上最近很閒嗎?”
君宸州連著一個多月都待在蒹葭閣,也不去其他宮裡,越婈有些詫異。
她雖不懂朝政,但在禦前待過一段時日,也知道他每日都有很多折子要批,有很多大臣要見。
可是這些日子他幾乎每天都有大半的時間待在蒹葭閣陪著她。
哪怕她身子還未恢複,時常感到困倦,一睡就是一整日,可醒來後還是能看到他。
“來看你的時間總是有的。”君宸州揉了揉她的腦袋,感覺到自己的發髻亂了,越婈拍開男人的手,君宸州也不在意,繼續撫著她的臉頰。
“那皇上以後也會經常來陪嬪妾嗎?”
他是不是隻是憐惜她生病,這才來看她。
等她病好了,他就不來了。
“不會的。”君宸州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他抱住女子,下頜抵在她的頭頂,“以後朕都會好好疼你。”
越婈眼中是柔柔的笑意,她開心地依偎進男人懷中,卻無法看到男人泛紅的眼眶。
她隻覺得,這是她在宮中最開心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