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謝遙還在爬山,下一秒......
“哇!哇!哇!”
尖利刺耳的哭嚎聲直穿入腦子裡,孩子?怎麼會有孩子!
謝遙頭痛欲裂地睜開眼睛,緩緩轉動死寂的眼珠子。
腦子裡各種畫麵快速閃過,這不是她的記憶……緩了一會兒,耳邊轟轟的嗡鳴聲逐漸褪去,嬰兒漸弱的哭嚎聲重新傳入耳中。
謝遙下意識撐起身,抬手摸頭,沒流血,扭頭視線落在繈褓中的嬰兒上。
這是原主弟弟……
俯身將地上的嬰兒抱起來,仔細打量一下,六個月了還跟剛出生時候差不了多少。
剛才還叫喚的孩子,一到她懷裡立刻停了,睜著黑溜溜的眼睛望著自己,伸手摸了摸孩子溫軟的臉蛋,看來是登山的時候發生意外了。
不過既然能重活一次,自然要好好珍惜。
在原主記憶中,父母外出尋食被人打死,隻剩下原主一人帶著這麼一個嬰兒獨自踏上逃荒之路。
一個半大孩子,還要提防路上那些餓紅眼的災民,不,那不是。
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謝遙腦海突然一閃而過某些畫麵,沒有血色的臉色更加慘白如鬼。
抬頭朝四周掃了一圈,唾沫在嘴裡繞了一圈才咽下喉嚨,總算讓火辣灼熱的嗓子眼消停了一秒。
她要是再找不到水,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視線所及之處,枯黃乾瘦的樹木,開裂的大地,一股微風吹過,卷起一陣陣黃土,鼻尖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灼熱。
沒有一絲水汽,乾燥,滾燙。
頭頂上沒有一絲能遮陰的東西,火辣的日光包裹全身,謝遙下意識將孩子捂在懷裡,能遮一分是一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轉了一圈,視線儘頭都是一樣的景色,選定一個方向,埋頭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懷裡的孩子一直很安靜,謝遙機械倒騰著麵條似的兩條腿,抽空看了一眼懷裡,孩子雙頰通紅,雙眼緊閉,看起來很不舒服。
謝遙眉頭緊皺,將溢到口邊的氣重新咽了回去,這口氣不能吐,一吐她就沒力氣再走下去了。
在這麼個鬼地方一旦停下來,意味著什麼,原主已經替她驗證過了。
謝遙渾身發軟,先前酸麻疼痛的小腿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光線逐漸昏暗,微抬眼眸看了眼天色,用力一咬舌尖,一股鐵鏽味迅速縈繞在嘴裡,鑽心的疼痛,讓指尖微顫,神智也清明起來。
天黑之前必須找到水,不然這具身體能不能支撐她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都是未知數。
謝遙的運氣還算不錯,眼前的景色開始變化,不再是單一乏味的開裂地皮和枯黃破敗的樹木,逐漸有了顏色。
找了一處背風的山丘癱坐下,才將壓抑已久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山丘上的剛冒頭野草被一把薅下,塞進嘴裡用力咀嚼,乾澀發苦的汁水混著唾液並不好受,但她還是咽了下去。
這對於餓的前心貼後背的謝遙來說,連塞個牙縫也算不上,反倒激起胃的鬨性。
“咕嚕嚕嚕......”
聽到這聲音她才真正放下心,有知覺就好,就怕沒知覺。
隻有死人才沒知覺。
有了一絲氣力,急忙去看懷裡的孩子,不禁發愁。
奶粉?沒有。
米糊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