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
真不知道原主是找什麼來喂這小孩的。
剛想換個姿勢,沒想到牽扯到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心裡莫名湧上一種奇怪的猜想。
將手臂從繈褓下抽出來,擼起袖子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密密麻麻的傷口,有些已經結痂,有一些還泛新,剛才的拉扯讓一些還較新的傷口又滲出滴滴血珠來。
這...這原主是用自己來喂養這孩子!
謝遙視線立刻放在孩子的臉上,震驚爬滿眼底,唇角緊繃,乾裂起皮的唇邊滲出血絲。
原來不是孩子熱的臉頰通紅,而是鮮血沾染後的顏色。
原主這樣做,一定是她看重這個孩子遠超自己。
謝遙自問不是聖人,做不到和原主一樣,用割肉喂鷹的做法去對待這孩子。
既然借用原主這具身體活了下來,她也會儘力讓這孩子活下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清冷微亮的月光散漫大地。
白天原主應該是喂了孩子一次,現在倒也不必擔心他。
謝遙向後一仰靠在身後的山丘上,腳尖向上一勾再是一彎,繃直雙腿,舒緩疾行帶來的酸痛。
彎鉤般的月亮緩慢升至當空,微弱的月光籠罩這片地界。
兩個黑豆般的身影快速移動躲在一處山丘旁,緊接著傳來一陣壓低嗓音的談話。
“大哥,這次咱們可得了不少好東西,我今天可是可是幫了大忙,怎麼說都應該多分點給兄弟吧。”
王麻子微垂的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神色。
“當然,當然。”正興奮清點東西的吳三滿口答應。
將拿出來的東西朝對麵一推,嗬嗬笑道,“兄弟,這些你拿著,今天你有功,要不是你的迷藥,那夥子人還拿不下來。”
看著麵前這些破爛,五個嬰兒拳頭大的紅薯,一口瓦罐,三床棉被,王麻子忽的一笑,“就這些?”
似聽出同伴的不滿,吳三撇嘴不屑道,“這也不少了,你身材矮小,力氣又不大,往日都要靠我你才有一口飯吃,不至於餓死。”
“今天既得了不少東西,你也該孝敬孝敬......”我...
突然一聲悶響,話,戛然而止。
謝遙心底一陣發寒,沒有人再說話。
她用力閉了閉眼,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孩子,後腦勺一陣發緊,心臟咚咚狂跳。
這具身子已經是強弓之弩,麵對兩個賊人,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重活一次的機會,謝遙珍惜的很,不想死的窩囊。
夜風一吹,露出滿是薄汗的額頭,謝遙咽了咽口水,剛才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彆的東西就算了,那三床棉被算什麼!你糊弄鬼呢。”
他長長呼了口氣,言語之間充滿鬆快,“現在好了,你死了之後,也不用分了。”
“因為,都是我的!”
清冷的月光透過矮小的男人,將染滿鮮血的麵容映射的越發猙獰,也將小山丘映出一個圓溜溜的黑影。
謝遙屏住呼吸,抿緊口唇,將蹬直的雙腿慢慢收回,一手捂在孩子的嘴上。
將全身儘量隱藏在山丘的陰影之下,放緩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