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萬籟俱靜,朝南的窗半開著,窗邊藍色的輕薄窗簾微微被風帶起,撥開了窗裡和窗外一明一暗兩個世界。
蕭傾睡得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心想這破地方的怪味兒真他媽一輩子也消不了,下輩子再也不要沾上這個破味兒。
“傾傾,傾傾……”
彆喊了,太累了。
“傾傾!”
蕭傾身體越發滯重,可是卻又古怪地覺得自己在變輕。
哭什麼啊,老娘忍了小三年了,這是要享福去了,可彆在我麵前掉那倒黴玩意兒了。
“傾傾!”
“你為什麼要殺了她!”有一道極輕極細的質問聲一瞬間仿佛穿透迷霧,踏破虛空,尖刀一樣刺進她耳朵裡。
疼。
“快走!”
她的身體在一瞬間的失重後猛地又沉重起來,像是被甩進了極深極冷的湖裡,呼吸困難,卻又神奇地讓她感覺到生命的重量。
她奮力睜開眼睛,那些悲傷而深情的呼喚消失不見,眼前……
第一個念頭,又賺了一天。
第二個念頭,這是哪裡?
第三個念頭,疼,鑽心噬骨的疼。
她下意識地往下看,恍恍惚惚看到身上一片血紅鋪散在明黃之中,而在血紅中央,是一把寒光四溢的尖刀,小半截兒泛著銀光,大部分都插在……
我去!難怪說這麼疼呢!
哪個殺千刀的變態,連垂死的病人都不放過,居然……
“碰!”她渾身一抖,慌忙朝門口掃去。
一老一少兩個人,這怕不是拍電影吧,少的似乎長得不錯,雖然衣衫有點亂。
這能夠理解,演員的衣著形容是根據劇情來設定的。
老的被他拉扯著大步走過來,一邊肩膀上背著的箱子滑到手肘處,他中間好幾次差點摔倒,嘴裡還不住告饒,明顯不想走過來,但最後還是隻能拖著箱子被扯著走。
演得挺入戲。
那少的將要走過來的時候停了停,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他似乎驚恐地往四麵看了看,但很快把那個老的給推到她麵前來。
“快點處理一下,要是敢耍花招,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一把長劍抵在了那老的後脖子上。
蕭傾驚悚之下瞪大了眼,這是要處理了自己嗎?
她掙紮著要起來,這會兒也想不起來電影了。可是她渾身疼得沒力氣,拚死了勁也起不來!
變態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惡狠狠地催促那個老的,“磨蹭什麼!”
蕭傾驚恐地一眼望去,努力讓自己看清楚些。
那老的抖抖索索開了箱子,從裡麵擺著的幾樣白花花的刀具裡拿了一樣,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就撲過來撕她的衣服。
蕭傾大駭之下喝道:“你……”
眼前一黑,她的腦袋被按在一個濕潤溫熱的懷抱裡,頭頂上傳來那個少的聲音:“沒事的,就好了,就好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是要鬨哪樣啊!
“啊!”疼死老娘了啊!
可是就是在幾乎要把人疼死過去的疼痛中,她努力睜大眼睛,讓濕潤的布料反複摩擦著她的眼皮,死活就是不肯閉眼睛。
冷靜!
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