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堅持走禮佛道,覺言大師便陪同在側,趙右辰、馬洪、明岫等跟隨在後。
她知道自己的體力其實並不太好,本來就缺乏鍛煉,而最近狀態也不好,所以也沒誇下海口一直攀登上去。
她隻是不緊不慢地往上上,覺得有點累了便停一停,看看遠近綠樹繞青山,紅瓦送青煙的景致。
覺言大師便在旁邊給她介紹著寺中廟宇樓閣,偶爾說一段佛家趣聞,氣氛和睦融融。
好在不趕時間,所有的法事安排都從明天開始。
覺言大師見她隻是看著,並沒有進任何一座廟宇的打算,便也不勸,隻陪著一邊慢慢往上走,一邊觀察小陛下的身子是否受得住,需不需要坐轎。
寺中專供皇室的廂房雖然並不在山頂,但離山頂也不算遠,那裡正好既可以看到天音鐘,又可以俯瞰整個天音寺,甚至天音山。
覺言大師看到蕭傾有點壓抑不住喘氣了,便心想,該坐轎了。
他正要勸,卻是馬洪往前一步,弓著身子道:“陛下,還是坐轎吧。”
蕭傾偏過頭去看他,見他眉頭皺起,仿佛怎麼都舒展不開一樣,雙目中有種隱忍的情緒,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他。
馬洪其實年紀也不算大,雖然擺在宮中算是快要出宮的年紀,但到宮外也不過是個十八九的普通少年而已。
可他的長相看起來卻有二十五六的樣子,感覺比太傅都老。
這倒不是說他長得不好看,能被挑進宮裡的都算長得工整的。
但是他似乎很少直起腰來,也很少表露出什麼情緒,為人穩重不多話,大概是喜歡把事情憋在心裡頭的人。
這些日子馬洪都小心翼翼的,能不湊近絕不湊近,做事情安安靜靜,臉上的氣色似乎越來越不好了。
蕭傾開始是生他氣的,可一日日看他也不好過,那氣便漸漸消了。
但她又不可能跑去對馬洪直說:我不生你氣了,彆愁眉苦臉了。
於是還是維持著現狀。
她覺得自己不是錯覺,馬洪的氣色比之前真的是差了不少。
覺言大師趕緊附和道:“陛下誠意已表,往廂房安置還需一段路程,陛下還需愛惜體力,明日法事卯時便起,今日不可太過勞累。”
蕭傾點頭,大家都鬆了口氣。
這邊一行人終於安置妥當,蕭傾拉住明岫,眉頭皺成一座小山。
“岫,你說馬洪是不是不太對。”
明岫看了她一眼,“哪裡不對?”
蕭傾手指頭晃了晃,“你自小熟讀醫書,現在也積累一些經驗了,聽說宮中的宮侍們生病請不了太醫,都求到你這來了?”
明岫嚇了一跳,“陛下,明岫知錯了。”
蕭傾哭笑不得,“治病救人,你有什麼錯?”
明岫小聲嘀咕,“太傅一定會認為我不務正業,大錯特錯。”
蕭傾耳朵尖,“彆提他。”
又拉回話題,“我都看的出來的事情,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
明岫點點頭,“陛下解氣了?不覺得他活該了?”
蕭傾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再說,我有幾兩重我還不知道?那日的事情肯定和姓傅的脫不了關係,我生馬洪的氣有什麼用。”
明岫笑嘻嘻地捂了嘴,“陛下快彆這麼說,讓人聽見可不好。”
她見蕭傾比在宮中活潑了些,心情也開朗了點,不由得感歎,“陛下真該多出來走走。”
說完又覺得失言,連忙轉開話題,神神秘秘地道:“馬洪那樣子,說他得了絕症都有人信。”
蕭傾嚇了一跳,“什麼病?”
明岫搖頭,“他不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