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小廚房的管理權。”
“……”
薛泗雲不敢置信:“就這?”
聞檀表情認真,點頭:“就這。”
既荒唐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愣怔片刻,薛泗雲燦爛笑起。這張臉仿佛天生就帶著笑意似的,眉骨深深,穠麗不見豔俗。
隱約有幾分從前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模樣。
聞檀曾陪祖母去山間禮佛時,那年桃花微開,是有見過薛泗雲的。
“咱們以契書為證,至於和離還是守寡,我現在尚未想好,不若等你死前再說?”
得,就很現實。
在商言商絕不吃虧。
薛泗雲的喉嚨頓時像是被什麼哽住,沉默良久,最終在聞檀略顯懷疑的眼神裡點了點頭。
“……行。”
吃飽喝足,聞檀去了側間洗漱,回到內寢後見薛泗雲捧著本書側躺在床上。
朦朧的蟬絲紗帳下他的臉好像挺紅的。
“母親剛派人過來傳話,明日敬茶往後推遲一個時辰,可以起得稍晚些。”
聞檀動作一頓,驚喜追問:“是單單明日,還是日日都如此?”
聲音掩不住的雀躍與期待。
薛泗雲聯想到暗衛遞來的消息,聞家五娘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懶蛋,日日三杆才起,前後氣走三任夫子。
偏偏又是盛京城最規矩的聞老夫人給驕縱出來的……
長睫覆下來,他滿麵慚愧地說:“我身子骨不好,平日起得也晚。日後可能要連累夫人,擔上賴床的名聲了。”
於是對麵那雙瀲灩秋眸更是亮得灼人。
若是使些手段聞檀也能達到目的,可打著照顧薛泗雲的旗號,能減去不必要的麻煩。
“你我夫妻同氣連枝,此等小事,不必說抱歉。”
說完,她看見薛泗雲愈發歉疚,捏著書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身子似乎還在抖?
聞檀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醫書上,上麵標注滿注釋,內容晦澀難懂,瞧著腦袋就疼。
倒是一手好顏體揮斥方遒,大氣磅礴。放在武將之家,實屬不多見。
如此,他能辨認出迷迭香來不稀奇。
至於他為何讀醫書,答案顯而易見。聞檀做不到戳人傷疤,關心之事倒可順手而為。
“燈下讀書容易熬壞眼睛,早點休息吧。”
抽走他手中的醫術隨手放在床邊,聞檀爬進內側,將整個身體陷入柔軟的錦被裡,很快便沉沉睡去。
折騰一整天,她早就累得不行。就連旁邊多了道陌生呼吸,也能夠忍受了。
龍鳳燭滋滋燃燒,明明滅滅的火光映著醫書,那明顯常識性錯誤的注釋上。
擅香卻不懂醫嗎?
薛泗雲半邊臉掩在暗處,辯不出情緒。
啪嗒!
斜裡一隻手忽然拍上來。
下一刻,聞檀的腿也從旁邊的被子裡伸出來,鑽進了他的被子裡。
薛泗雲:!
他嘗試伸手把人推開,結果大掌剛好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軟軟的觸感傳到掌心,嚇得他立刻把手收回。
可那灼人的溫度從手指尖一直燙到心裡,臉色比鴛鴦喜被更紅。
侯府內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鬆濤苑,新婚夜分床睡傳出去,明日又該會生出許多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