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煙當初和王家談判時,堅決要求先辦婚禮,等奶奶病情穩定後再領證,正是這個堅持,讓她在這一世避免了更大的麻煩。
有了薛懷川從中幫忙,原本繁瑣的結婚申請流程大大簡化,很快,路景就拿到了兩人的結婚申請報告。
從民政局走出來,溫寒煙手裡拿著新鮮出爐的結婚證,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結婚了。
“喲,這可是大喜事啊!快讓我看看你們的結婚證!”張舒珍在蔣書星的陪同下,滿臉笑意地走了過來。
張舒珍接過溫寒煙遞來的結婚證,仔細端詳著,眼神裡滿是滿意,不住地誇讚:“好啊,真好!咱們寒煙這麼漂亮,路景能娶到你,那是他的福氣。”
說著,又拉過溫寒煙的手,親昵地拍了拍,“以後皮猴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姥姥說,姥姥幫你收拾他!”
路景在一旁忍不住撒嬌:“姥姥,您能不能彆老叫我呀,我都這麼大了,還叫我外號,多不好意思。”
蔣書星也笑著附和:“是呀,阿景現在也是有老婆的人了,總叫外號確實不太合適。”
張舒珍卻撇了撇嘴:“在老婆麵前還講什麼麵子,那些死要麵子的男人最討厭了。在外麵裝樣子也就算了,回家還想讓老婆伺候著,真當自己是祖宗啊!”
路景被說得啞口無言,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張舒珍對溫寒煙的喜愛毫不掩飾,看著溫寒煙,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這麼俊的姑娘,路景可真是撿到寶了。”
溫寒煙有些不習慣這樣直白的疼愛,心裡還有些忐忑。
她和路景的婚姻本就是形勢所迫,未來會怎樣她也不確定,實在有些承受不起這份寵愛。
隨後,眾人一起前往醫院,薛懷川也在那裡。這算是雙方長輩的第一次見麵。
溫寒煙的爺爺為了不讓孫女在婆家丟麵子,特意翻出了自己最乾淨的衣服,仔細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可即便如此,在路景家境優渥的家人麵前,還是顯得有些寒酸。
但張舒珍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一進病房,就親切地走到瞎子奶奶床邊,拉住她的手:“親家,咱們寒煙啊,可是個好姑娘。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可比你大幾歲,你就叫我姐姐,我叫你老妹子。”
說著,還拉著瞎子奶奶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你可得記住我這模樣,彆把彆人當成我啦,不然我可要生氣的。”
奶奶原本還擔心孫女嫁過去會受委屈,看到張舒珍這麼熱情直爽,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忙不迭地說:“不會的,不會的。”
張舒珍接著說:“這次路景假期短,老妹子你身體也還沒恢複,婚禮就先往後放一放。等以後都準備妥當了,咱們給孩子們辦一場熱熱鬨鬨的婚禮。雖然現在一切從簡,但該有的禮數可不能少,尤其是聘禮,絕對不能虧待了寒煙。”
說完,她扭頭看向蔣書星,蔣書星心領神會,從包裡拿出一張存單遞給張舒珍。
張舒珍直接把存單塞到溫寒煙爺爺手裡,爺爺看到存單上的數額,吃了一驚,這可是他養一輩子雞都攢不出來的錢。
但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把存單還給了張舒珍:“我嫁孫女,不是賣孫女,這錢我不能要。我隻希望路景能兌現他在縣醫院答應我的事。”
路景立刻鄭重承諾:“您放心,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說到做到。”
溫寒煙有些好奇,問道:“你答應爺爺什麼了?”
路景故意湊到溫寒煙耳邊,離得很近,說話時的熱氣都撲到了她的耳朵上,弄得她耳朵癢癢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路景小聲說:“答應讓你當老師啊。”
溫寒煙一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警惕地看著路景。
路景卻一臉壞笑地追了上去:“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溫寒煙心想,當老師的承諾,至於說得這麼嚴重嗎?
還沒等溫寒煙想明白,張舒珍又把存單塞到了她懷裡:“寒煙,你要是不收,就是嫌棄姥姥,不給姥姥麵子。”
這一招讓溫寒煙有些不知所措,她拿著存單,就像拿著一個燙手山芋,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舒珍又溫柔地說:“這錢不是我的,是路景媽媽留給未來兒媳婦的見麵禮。要是他媽媽還在,肯定也會很喜歡你這個兒媳婦的。”
溫寒煙聽到這話,心裡一驚,路景的媽媽去世了?可上一世王悅說過,路景出身名門,父母都健在,還有弟弟妹妹。
現在她已經和路景領了證,卻對他的身世知之甚少。
路景似乎看出了溫寒煙的疑惑,湊到她耳邊輕聲解釋:“我親媽很早就去世了,現在京城的那個是後媽。”
溫寒煙看著路景,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深處藏著的落寞和悲傷。
她心裡不禁有些心疼,正想安慰幾句,卻聽到路景哼起了:“小白菜呀地裡黃呀,兩三歲呀沒了娘……”
溫寒煙又好氣又好笑,握緊了小拳頭,心想自己選的男人,也隻能自己受著了。
看著這對新婚小夫妻打情罵俏的樣子,張舒珍和蔣書星忍不住捂嘴偷笑。
就連一向嚴肅的薛懷川,也微微彆過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如果路景的媽媽在天有靈,看到這幸福的一幕,也一定會為他感到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