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星找來一位細心可靠的護工照顧奶奶,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就是希望溫寒煙能安心跟著路景離開。
溫寒煙明白這份心意,主動提出回家收拾行李。
傍晚時分,一輛軍用吉普車悄然停在村口的大樹下。溫寒煙和路景小心翼翼地下車,步行進村,生怕驚擾到村民。
輕輕推開小院的門,一陣“咯咯咯”的雞叫聲傳入耳中,此起彼伏,讓溫寒煙瞬間有些恍惚。
奶奶生病住院後,爺爺為了湊錢治病,把那些視作寶貝的雞都賣掉了,怎麼現在又有雞叫聲呢?
她快步走向雞舍,隻見熟悉的雞群正在裡麵悠閒地踱步、啄食,旁邊還放著一籃新鮮的菜葉。
路景在一旁解釋道:“當初爺爺賣雞的時候,心裡彆提多舍不得了。張龍嚴知道後,回村四處打聽,把這些雞鴨都買了回來。不過可惜,有幾隻已經被賣掉宰殺了。”
溫寒煙輕輕撫摸著一隻小母雞的羽毛,聲音溫柔地說:“能找回這些已經很好了,這些牲畜對爺爺來說,就像他的命根子一樣。”
路景也學著溫寒煙的樣子伸手去摸雞,可那些雞卻“咯咯”叫著躲開了,讓路景撲了個空。
溫寒煙見狀,不禁笑出聲來:“看來這些雞可不太給你麵子呀!”路景佯裝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寒煙打了水洗淨手,一邊走進屋子收拾行李,一邊回憶起童年趣事:“我小時候總跟著他去放牛,可有意思了。有一隻老黃牛特彆通人性,我走累了,它就會慢慢走到我身邊,我就趴在它背上,它帶著我回家。後來……”
說到這兒,溫寒煙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不知道為什麼,那隻老黃牛突然就不見了。我問爺爺,他說把牛賣掉了。”
村子裡雖然通了電,但時常停電。溫寒煙找出一根蠟燭點燃,昏黃的燭光在屋子裡搖曳,映出路景靠在門框上的身影。
他靜靜地注視著溫寒煙,神色有些複雜。
溫寒煙繼續說道:“爺爺說那隻老黃牛不聽話,背著我回家的時候,不小心讓我掉進了旁邊的小溝裡,差點摔死,所以一氣之下就把它賣了。”
說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路景回應,溫寒煙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他。隻見在昏黃的光影中,路景的表情有些奇怪。
路景突然開口,聲音略帶沙啞:“你後背和右側肋骨的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溫寒煙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捂住左側肋骨傷疤的位置,像隻受驚的小鹿。
這個傷疤位置很隱秘,路景怎麼會知道?
路景忽然露出一抹有些曖昧的笑容:“那天晚上……”
溫寒煙瞬間反應過來,臉頰“唰”地一下紅了,紅得如同天邊絢麗的晚霞,格外動人。
她差點忘了那一晚發生的事!路景的眼神一直盯著她傷疤的位置,那眼神仿佛帶著鉤子,讓溫寒煙又羞又氣,急於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曖昧氛圍。
人在緊張窘迫的時候,往往會做出更尷尬的事,溫寒煙也不例外。
她慌亂地說道:“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話一出口,她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看著路景眼神愈發深邃,溫寒煙轉身就想跑,可卻被路景一把拉住。
路景就像一隻凶猛的野獸,將溫寒煙困在懷中,眼神熾熱,呼吸滾燙:“你在故意氣我!”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路景輕輕勾起溫寒煙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沒能讓你記住那晚的事。”
他一本正經地“認錯”,加重了“努力”兩個字的語氣。
作為軍人,路景向來是行動派,說完便俯身輕輕親吻溫寒煙那白皙的鎖骨。溫寒煙的腦子瞬間一片混亂,如同被攪成了一團漿糊。
直到肋骨傷疤處傳來一陣酥麻的痛感,溫寒煙的意識才猛地清醒過來。
她急忙用力推開路景,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服,往後退了好幾步。路景順勢躺在木板床上,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
溫寒煙的聲音微微顫抖:“你……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你心裡喜歡的人?”
路景卻滿不在乎地攤開手,咧嘴笑道:“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呀!”這理由讓溫寒煙一時語塞,畢竟那一晚,確實是她主動的。
她低下頭,迅速扣好襯衫的扣子,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躺在床上的路景說:“那晚的事隻是個意外,不能作數。以後要是你喜歡的人知道了,產生誤會,我會幫你解釋清楚的。”
剛才的曖昧場景仿佛隻是一場虛幻的夢,現在夢醒了,溫寒煙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眼神變得疏離,語氣也變得冷漠。
路景被溫寒煙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氣笑了。
這個女人,難道真把自己當成解毒救命的工具了?
他用胳膊肘撐起身體,半躺在床上,看著背對著自己繼續收拾行李的溫寒煙說:“你打算怎麼解釋?說你勾引了我,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溫寒煙悶聲“嗯”了一下。
她接著說道:“你放心,我和你結婚,不代表就要糾纏你一輩子。我說過,如果有機會,我會成全你和你喜歡的人。”
收拾好最後一件行李,溫寒煙站直身體,轉過身,一臉認真地看著路景:“也許過幾年,我也會遇到自己真正喜歡、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到時候也希望你能成全我。”
路景嘴角原本那懶散邪魅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先是一愣,隨後猛地翻身坐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戾氣:“你有喜歡的人了?他是誰?你想讓我怎麼成全?”
溫寒煙皺起眉頭,說道:“我不過問你的私事,也請你不要過分乾涉我的生活,我們彼此尊重不好嗎?”
“不好!”路景直接拒絕,下了床走到溫寒煙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就是要乾涉你的事,小到你吃飯喝水,大到你生老病死,我全都要管!”
他哼了一聲,又說:“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也可以來管我啊,你也可以去打聽我的心上人是誰!”
溫寒煙和路景四目相對,過了許久,她躲開了路景那熾熱的目光:“隨便你吧,反正我不會乾涉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