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諸葛均匆匆的趕來。
他滿頭大汗,口中嗬著白氣,顯得格外的激動。
“‘孔明’?何事如此驚慌?”
蔡昭姬問道…
“造紙術,造紙術已經成功了…佐伯那公子是真的厲害,用上陸總長的方法,隻三天…隻三天就完成了這造紙術的改良!如今的紙張潔白、硬實,完全能夠…能夠代替現在的竹簡!最重要的是這種紙張的造價極是低廉!”
諸葛均顯得格外的激動。
其實喜訊他隻報了一半兒,活字印刷術也已經基本完成,隻差最後的“字模。”
如果完成,那…配合造紙術,陸總長所謂的“報社”就能夠開展。
而誠如陸總長預言的那樣,或許真的能夠做到,將一封封紙片…將一篇篇文章,迅速的傳遍大漢的十三州,傳至每一個士人的手中,讓每一個百姓聽到!
如此這般,就足以引導天下人的言論。
這…
這…
諸葛均越想越是激動,這事兒太大了,這事兒甚至前無古人。
聞言,蔡昭姬那清麗的眸子猛地睜開。
“真…真的麼?”
“快…快帶我去!”
比起所謂的報社,所謂的引導天下人的輿論,蔡昭姬更關心的是羽弟留給他的一個小小的任務。
便是將她親筆撰寫的那封《袁紹·十罪疏》通過報刊的形勢發往大漢十三州。
如今曹袁決戰…
蔡昭姬自覺…幫不到羽弟什麼忙!
可羽弟唯一交代給他的任務,她一定,一定要完成,不惜…不惜一切代價。
“‘孔明’,前麵領路…”
想到這兒,蔡昭姬的語氣變得更嚴肅了,也更急促了一分。
一向端莊的她,竟小跑了起來,顯得有那麼一點點“風一般”的女子的味道!
…
…
許都城,皇宮蒼龍門外,尚書台。
冊封的詔書已經草擬完畢。
陸羽——“白馬侯”
夏侯淵——“延津侯”
關羽——“漢壽亭侯”
這是三個有封地,有食扈的“列侯”。
之前被稱為“徹侯”,漢武帝時期…因為避諱劉徹的名字,故而改了一個字!將“徹侯”改為“列侯”!
之後的如曹休、張遼、高順的關內侯,則是有食扈,卻沒有封地的侯爵!
除此之外…還有龍驍營、虎豹騎、乃至曹營的將士!
按照此前戰報上的文字,都要予以一定的封賞。
看似一個不難的工作。
可實際上,極其繁瑣…
荀彧、荀攸、戲誌才仔細核對了許多次,方才派小黃門送往內廷,讓天子劉協過目,加蓋印綬。
這些做完,荀彧張開胳膊,伸了個懶腰…年齡大了,做這麼繁重的工作,精力有些跟不上了,不跟跟年輕的時候比了。
卻在這時…
戲誌才瞅準機會拉著荀彧、荀攸去後堂。
他那疑問憋了小半天,實在是不問不快…
“文若、公達…今日曹司空的冊封,你們就沒有感覺到一絲古怪麼?”
戲誌才開口道。
古怪?
荀彧與荀攸彼此互視一眼,搖了搖頭。
“誌才?何出此言哪?”
戲誌才眉頭凝的更緊了。“關羽?關雲長?他憑什麼受封列侯?依我說,冊封他個關內侯就不錯…他的軍功都是拜陸司徒所賜,沒有陸司徒?他能擒得了顏良,誅得了文醜?就他?有什麼資格受此‘漢壽亭侯’!難道…曹司空還沒有看清楚麼?關羽是不可能降他的!再大的恩惠也不可能!”
昔日…關羽被困時,第一個反對納降關羽便是戲誌才,此刻…他還是相同的態度。
曹司空對他不錯了吧?
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上馬一提金,下馬一提銀!
如今…不過是跟著陸羽,混了點兒功勞?憑什麼一下子從一個白身就一躍成為列侯了?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戲誌才清楚…
曹司空賜給過關羽一套華貴的錦袍。
可…
關羽外麵看似穿著這錦袍,但身上貼著的依舊是他那老大哥劉備送的破襖,聽說,這破襖還是劉備親手編織的!
如此穿著,就很能說明問題…
關羽不可能降曹,而收服關羽,曹操與陸羽都太過異想天開了!
“你們…”
戲誌才看荀彧、荀攸麵色如常,他覺得味道有點不對,不該呀,這麼大的事兒,文若、公達這麼淡定的嘛?
當即…他驚問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瞞著我什麼?”
這個…
荀彧與荀攸再度彼此看看。
荀彧脫口道:“誌才…以前陸司徒對下獄的曹安民提到過一句話…你可知道?”
“什麼話?”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
荀彧脫口道:“敕封關羽為‘漢壽亭侯’,這可關乎著曹司空與陸司徒的計劃…關內侯雖地位不小,可終究還差了點兒,漢壽亭侯就挺好,不是鄉侯,也不是縣侯,更不是王侯,不過是列侯中最小的‘亭’侯,這個身份,倒是正好將他給送回劉備身邊!”
啊…啊…
聽到這兒,戲誌才直接傻臉了。
“把…把關羽…送…送回劉備那兒?”
他驚呼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彆搞笑的話,整個人呆若木雞!
“哈哈哈…”
戲誌才這邊傻臉,荀彧、荀攸卻是笑出聲來。
儼然…
他們知道什麼機密的訊息。
“你倆就彆賣關子了,有什麼…就…就說呀!”戲誌才急不可耐的問道。
荀彧一捋胡須,索性就不瞞著這位摯友,這位同鄉了。
“誌才,你可知道最近曹司空為何精神總是不好麼?為何總是黑著眼眶,像是睡眠不足的模樣麼?”
這…
戲誌才一敲腦門,他多聰明,荀彧提醒到這份兒上,他一下子就聯想到…距離司徒府不遠處的一處大宅子,而裡麵住著兩個劉備的夫人呢?
這是劉備的夫人哪,這是…這是人妻啊!
頓時間,戲誌才感覺渾身一哆嗦!
考慮到曹操那獨特的嗜好…
這…難道…
可…可即便如此,為何要放走關羽呢?這與兩位劉夫人有什麼關係麼?
該不會…
登時,戲誌才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該不會…該不會曹司空他…他打算…”
“噓!”
荀攸一把捂住了戲誌才的嘴巴,隔牆有耳…得小心哪!
隻是…
戲誌才嘴巴被捂上了,眼睛卻是瞪得渾圓碩大!
乖乖的,乖乖的呀…
這老曹玩的也太花了吧?
跟老曹…跟陸羽這騷操作比起來,戲誌才感覺…他的老家潁川那簡直就是個農村哪!
還是那句話…城裡人是真的會玩!
“誌才…小心隔牆有耳!”荀攸也提醒道,旋即,他放下手一捋胡須感慨道:“其實,比起陸司徒的那句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說的白是什麼白?我更喜歡…他說的另外一句頗有文采的話!”
“什麼話?”這次,荀彧與戲誌才異口同聲。
荀攸微微一笑,爽然答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就在這時…
從尚書台的門外傳出一道聲音。
“幾位,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去趟司空府,曹司空有要事傳喚!”
聽聲音…似乎是張仲景。
要知道,尚書台是需要有醫者當值的,預防一些突發性的問題,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張仲景的弟子來當值,偶爾…涉及到一些關鍵問題時,張仲景也會來!
聽到張仲景的話…
戲誌才當先問道:“可是曹司空頭風又發作了!”
“這個,自然不是。”張仲景擺擺手…“若是頭風,那該傳喚的是陸師兄,怎麼可能傳我呢?”
這…
戲誌才還想張口再問。
荀彧卻是一擺手,示意張仲景快去吧!
嗬嗬…他就“嗬嗬”了,戲誌才這是當局者迷…
荀彧心頭感慨…
曹司空哪裡是頭風發作,分明是…要補腎了!
就是鋼鐵的腎,也經不住他這樣的造啊!
…
…
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