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神醫的救命恩人是…是惡少關麟?
仲景神醫要為關麟鳴冤?
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不敢想象的話語。
他們愕然的望著張仲景。
這些人中也包括——葛洪。
包括那——諸葛瑾。
葛洪驚愕的說不出話來,諸葛瑾則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遍又一遍的去抓自己的耳朵,他的臉色也漸漸地變得煞白,宛若病了一般。
安靜…
可怕的安靜。
唯獨張仲景的話還在繼續。
“此前,關四公子登門拜訪,本是要替我診治,救我惡疾,卻被我兩名弟子拒之門外,關四公子非但沒有責怪,反而理解他二人之孝心,將他二人帶回,好生指導、傳授醫術,終於…經此二人之手,將我治愈…關四公子就是我張仲景的救命恩人!”
“然,我義女不明真相,敲響登聞鼓引得杏林中人聲討於關四公子,害得關四公子名聲儘毀,此皆我之大罪也!救命之恩,本就情同再造!我張仲景作為杏林中人更是知曉何為‘知恩圖報’。”
“恩,我張仲景一定要報,罪我也定要去贖…今日我敲響登聞鼓,就是向官老爺狀告我張仲景本人,是我害得關四公子名聲儘毀,是我…害得這麼杏林同人聲討關四公子,其罪均在我…企盼…唯企盼太守老爺將我嚴懲!”
“今日,我張仲景在此告知所有杏林中人,待得我受罰之後,我將帶一乾弟子投身關四公子府中,認其為主,奉其為主公,從今往後,用此殘身報恩,也以此殘生悔罪!”
張仲景一番話…情真意切…
而隨著張仲景的聲音落下。
一乾弟子紛紛表態。
“關四公子於家師有大恩,家師奉關四公子為主,我王叔和,從即日起,亦認關四公子為主,生生世世,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絕無怨言。”
“我杜度,從即日起認關四公子為主,生生世世,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絕無怨言。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我韋汛,從即日起認關四公子為主,生生世世,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絕無怨言。若有違背黃沙蓋臉,不得好死!”
三個弟子跪下後。
貂蟬也跪下,“我任紅昌乃義父之女,義父任誰為主,女兒豈會不跟隨?”
她沒有說太多,隻是跪地。
倒是大師兄王叔和大聲道:“煩請廖太守轉告關四公子,若關四公子不收我等‘劣奴’,不許我等贖罪,那我等就不起來了…我等縱是跪死於此也絕無怨言。”
這…
長沙太守廖立徹底懵了。
看著眼前的人,除了張仲景身子不好,沒有跪之外,其他的人全跪了。
沒錯,不隻是張仲景的弟子,廖立能感受出來,周圍的所有人在心頭都跪了,為自己那錯誤的行為,主觀的臆想…為對關四公子那“言之鑿鑿”的聲討下跪。
這…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而就在半刻鐘前,這裡所有人還都在聲討關四公子,嗩呐都出來了…恨不得把關四公子給送走咯。
可現在,那些嗩呐也像是徹底萎了一樣,再也發不出任何餘音。
紮心了呀!
所有人自慚形穢…
原本是來聲討人家關四公子的。
可現在,人家關四公子不僅沒有“欺壓良善”、“仗勢欺人”,人家還用自己的行為,頂著世間一切的誤會救人…
人家還救了醫聖張仲景。
甚至現在,張仲景連同弟子、義女悉數要拜關四公子為主!
要知道。
在漢代,若是當真行了“認主”之禮,那若是再背叛主人,是要受到世人唾棄的!
會處處頂著一個類似於“三姓家奴”這樣的頭銜。
——脊梁骨都得被人給戳穿咯!
而顯然…
張仲景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說,可見…他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要認主!
此刻的衙署之外…鴉雀無聲。
就連廖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為難道:“張神醫…這…這事關…關四公子的事兒,我…我哪能做得了主啊!”
是啊…
方才做不了主,是會受到萬人唾棄的。
現在嘛…無所謂了。
畢竟壞事兒變成了好事兒。
“——煩請廖太守替我等引薦關四公子…”張仲景拱手,態度無比堅決。
廖立尤自一副為難之像…他不是不引薦,他跟關麟也不熟啊!
倒是這時。
“——哈哈哈哈!”一陣爽然的大笑聲從人群中傳出。
是張飛在笑,他笑的頗為豪放。
“引薦這等小事?讓俺來…你們一個個的也彆跪著了,跟著俺去見關麟那小子!”
“不過,話說到前頭,他收不收你們,那就是他的事兒了?”
說著話,張飛一個瀟灑的轉身,向前邁步,而行至諸葛瑾的身旁時,張飛饒有興致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壓低聲音問:
“誒呀,不曾想,今兒這戲…就這麼草草完了!”
“倒是…不知道,諸葛子瑜覺得精彩麼?啊…精彩麼?”
張飛在笑,得意的笑。
這…
諸葛瑾隻感覺腦殼疼!
他想哭…
可他又不得不強忍著腦殼的痛感,忍著欲哭無淚的心情,他還得堆笑著回答。
“精彩…忒…忒精彩了!哈哈…忒精彩了!”
“關…關四公子大才!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張飛滿意的大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走了啊…回見!”
他揮了揮手,帶著張仲景與貂蟬,還有一乾弟子就往驛館方向行去。
在張飛的世界裡。
接下來還有一出好戲,是個重頭戲。
——認主!
讓醫聖認主,這戲可好看咯。
…
…
另一邊,館驛中的關麟也沒閒著。
張仲景這事兒,諸葛瑾…或者說東吳的推波助瀾,關麟一清二楚。
官署門前鬨騰,具體怎麼回事兒,他也清楚。
張仲景醒了,他更清楚。
事實上,就算張仲景沒有醒來,人心都是肉長的,張仲景的弟子又不傻,是非善惡也分得清,隻要站出來幫關麟說一句話。
他那什麼“逆子”、“惡少”的名頭引發的亂子,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
當然,關麟不知道張仲景會來衙署,也不知道,他還敲響了登聞鼓,要為關麟鳴冤。
若是知道,他就不會隻讓張飛去湊熱鬨了,怎麼著他也得過去,張仲景就算了,張仲景的這些弟子給關麟磕一個,不過分吧?
不過,很顯然關麟有更要緊的事兒。
準確的說,是因為想到了張仲景。
關麟琢磨出一件大事兒來。
此刻,張星彩磨墨,關麟在紙上書寫著什麼。
“建安二十二年,家家有僵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或以為疫者,鬼神所作……”
張星彩喃喃念出了上麵的文字。
卻疑惑道,“如今方才建安二十年,雲旗弟如何寫建安二十二年的事兒?建安二十二年,會有一場大疫麼?雲旗弟是怎麼推測出來的?”
唉…
關麟幽幽的歎出口氣,卻隻是淡淡的回了句,“有一個方士算出來的,我也不知真假,但總要防範於未然嘛!”
嘴上雖這麼說,可實際上…關麟寫的是曹植建安二十二年,也就是兩年後所著的一篇文章,名為《說疫氣》!
在關麟的記憶裡,建安二十二年(217年),整個東方世界,沒錯…是東方世界都將經曆一次罕見的超級大瘟疫。
這場瘟疫嚴重到什麼程度呢?
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根本就治不了。
曹植在《說疫氣》中的形容是,這一年家家戶戶都有死人,全家死的一個不剩很常見,甚至全族人都死了也不稀罕。
而在關麟的印象中。
這一年,因為瘟疫,也死掉了一些有名的人物,比如司馬家的頂梁柱司馬懿的大哥司馬朗,大疫於軍中。
建安七子中有五位,這一年全都“嘎”了!
甚至,這一年,剛剛當上太子的曹丕看到這麼多人因為瘟疫而死,從而留露出了人生無常的想法,琢磨著趕緊寫本書傳到後世,萬一他就嘎了呢?
於是就有了…
——“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唯立德揚名,其次莫如著篇籍。”
同樣是這一年,東吳幾乎死了三成的兵士,就連二十九歲,十分耿直的“旋風”淩統也被瘟疫帶走了。
當然,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最、最要命的是那一年四十六歲的魯肅也被帶走了。
也正是因此。
關麟琢磨著…如今這張仲景的命既已經救下了。
除了醫治法正外,是不是可以發揮一些餘熱,比如…搞出個醫院什麼的,或者做下藥品的研發,未雨綢繆…去對抗兩年後的瘟疫。
讓那些該死的去死,不該死的活下來。
乃至於,隻要這個所謂的“醫院”能夠治療瘟疫,那北方與中原豈不是得“一戶口本”、“一戶口本”的往南遷。
荊州和益州還會缺人口麼?
還會缺兵員麼?
曹操就是占了九個礦,可沒有農民去采礦啊…
越是這麼想,關麟覺得…為兩年後的大疫未雨綢繆,醫院這事兒大有可為。
——如果張仲景隻是一個人的話,那他就是張仲景。
——可若是利用他,能糾集起來一波杏林中人,提前將那對抗瘟疫的方劑給搞出來,那張仲景就不是張仲景了,而是南帝…啊不,是南醫!
如今東邪、北丐有了,正缺一個南醫。
南醫不止是救人,更是與曹操搶人口啊!
需知,三國鼎立,人口是重中之重,是第一生產力。
嘶…
——『這事兒,可行啊!』
關麟越想越琢磨著,這張仲景,這杏林醫者,竟是如此這般的“奇貨可居”!
…
…
這麼多人提醒…
放心,我記著欠你們三章呢。
容我肚子好了,慢慢補啊!
那該死的冰鎮西瓜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