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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一章寫錯了一個地方,韓當在二百多章時就領盒飯了,感謝讀者老爺們指出,你們還是比牛奶糖細啊!這一處已經修改,用東吳第一猛男董襲代替了韓當!當然,這些對於關羽來說,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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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曹植低著頭,啜泣著跪在曹操的麵前,曹操顫巍巍地伸手為他撫平鬢角。
大魏的南方總統帥,曹軍將士們心目中的天人將軍,族弟曹仁的死對他打擊巨大,讓曹操瞬間衰老憔悴了許多。
這也使得他再見到曹植,這個最疼愛的兒子時,整個人都脆弱了不少,“子和走了,子孝也走了,子廉被擒住了,元讓的一雙眼睛都奉獻給了大魏,孤…孤身邊的親人,那些為孤南征北戰,建立起這大魏基業的老兄弟們…已經不多了。”
曹仁的死對曹操的打擊巨大。
甚至,讓他在麵對如此岌岌可危的局勢時,隻字不提那“襄樊”戰場,隻字不提那荊州與宛城連成一體,如今距離他曹操百餘外,就是敵人,就是關羽與荊州兵啊!
這是把大魏給捅了個天大的窟窿。
儼然,許都保衛戰,已經成為了如今的主題。
但曹操沒辦法往那邊去想,因為隻要去想,那就繞開不開七萬魏軍被焚成灰燼,繞不開徐晃與三萬魏軍被困在其中,繞不開…除了曹仁外,那一連串陣亡文武的名字。
這些,都讓曹操頭痛欲裂。
但…這些又是必須去麵對的。
“父親,局勢已經如此,荊州軍奪下樊城,那與宛城連為一體,而宛城連接許都、陳留、洛陽,若是出兵,可朝發夕至!此猶如一枚毒刺深深的紮在我大魏的心臟之處,故而…孩兒請纓…率軍攻宛!”
曹植主動請纓…
的確,仔細看看,失去了曹仁這個襄樊戰場的屏障後,如今這碩大的許都城,雖有千軍,卻已是無將可用。
再加上…噩耗傳來,他的父親驚愕之於,陷入癲狂,緊接著頭痛欲裂暈厥不醒。
曹植是個有孝心的孩子,他想要為父分憂。
但…想法是一回事兒,可實際操作與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吾兒素來仁孝有文采,也有治國之才,但領兵打仗不是治國,比的是誰更心狠手辣,是誰更陰詭莫測…子健,在統兵上,你比得上你子孝叔麼?”
隨著曹操的話,曹植直接啞然…
事實上,他心裡如同明鏡似的,子孝叔的軍事才能,他是望塵莫及啊。
莫說是子孝叔,就是二哥子桓,他也比不上…可這種時候,父親這般模樣,做兒子的都不頂上?還能用誰?
“孤已經派人去傳你三哥了,上個月,子文就平定了烏桓的叛亂,孤本欲讓他繼續征伐遼東,降服了那鮮卑的軻比能,一勞永逸的解了孤北境之患,也替孤實現了那兒時‘征西將軍’的念想,可現在,局勢使然,鮮卑與軻比能再是禍患,也不及這荊州之地關家父子之萬一,孤要先解決這關家父子之禍,北境之患隻能放一放了。”
說到這兒,曹操示意讓兒子曹植攙扶著他站起。
曹操似乎也過了那一陣驚愕之下引發的頭疾,儘管身子依舊虛弱,可他依舊凝起虎目環望著眼前的諸將。
突然間,他抬高了聲調。
“孤那黃須兒手上有三十萬雄騎,這些本是孤交予他征伐北境的胡虜用的,現在,隻能把這三十萬雄騎挪來許都了!”
曹操說是三十萬。
事實上,曹彰征討鮮卑、烏桓的也就十萬人。
再加上大軍回援,北境幽州、並州也需駐防兵力,防範胡虜,所以真正能帶過來的也就六萬人。
但現在…不會有人在意這些。
至少,因為曹操的一番話,讓眾人看到了希望,曹彰手下有田豫、閻柔、牽招等名將,他們常年與胡人搏殺,在統兵與作戰是有一套獨特的戰法。
或許…他們能與這支驍勇善戰的關家軍匹敵?
至少…這些名字,足以帶給現如今危如累卵的大魏朝堂一抹冉冉升騰而起的希望。
隨著曹操的話音落下,眾人受到了鼓舞。
程昱適時張口,“大王如此安排,天兵不日將至,我等臣子還懼怕什麼?況且,大軍壓境,大王未提及半個‘退’字,這是大王要親自守我大魏之國門,有君如此,我等臣子如何不效命、死戰?諸君當各司其職——”
程昱這算是一番慷慨激昂的總結陳詞。
話音落下。
曹操寢居內外的諸文武齊聲拱手,“大王洪福齊天,大魏逢凶化吉——”
“大王洪福齊天,大魏逢凶化吉——”
一時間,聲浪震天。
曹操伸手示意,讓眾人停下聲音,他接著說。“諸公都下去吧,各司其職,守好各自的關卡,當年那關雲長在徐州時就為孤所擒,時過境遷,孤現在是老了,可他關雲長也老了,這許都一戰,他關雲長依舊如那十幾年前一般,還會為孤所擒!”
說到這兒,曹操笑了,笑的無比壯闊雄渾。
他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與一絲不苟,“這一次擒住那關雲長,孤看他還怎麼掛印封金?千裡單騎!”
隨著曹操的話,重人再度齊呼。
“魏王英武…魏王英武!”
這麼多年了,仿佛…哪怕曹操的年齡一再的增加,哪怕他會失敗,會做出一些錯事,哪怕他的頭疾始終困擾著他,可…他仿佛就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魔力。
隻要他在,隻要他出現…
那大魏就會始終屹立不倒、堅如磐石。
他始終是這個國家唯一的支撐,是維係著幾十萬軍隊魂靈所在的希望啊!
…
在曹操寢居的這一次簡單朝會散去,一眾文武走出,賈詡與程昱走在最後,兩人邁著沉甸甸的步子。
“文和?如此大事,你方才怎麼一言不發?”程昱問賈詡。
賈詡的臉色並不好看,他沉吟了片刻,方才小聲回道:“方才在大王的寢居,大王說的話是給眾人聽的,是振奮人心用的,卻未必是實話,真正的謀算…真正議論破局之策時,是不需要這麼多耳朵的!”
果然,就在賈詡話音剛落。
“踏踏…”
堅實而厚重的步子突然在兩人身邊響起。
是許褚…他快步走到兩人的身旁,“兩位軍師留步,大王有請…”
隨著許褚的話,程昱下意識的把目光望向賈詡。
看著這位年紀比他還大的“老毒物”,程昱心頭不由得佩服連連。
賈詡也回望了程昱一眼。“走吧,該說話的時候,會有人讓咱們說,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啊!”
儼然…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程昱看著賈詡先走一步,連忙跟上,心裡頭不有嘀咕著。
——『有這老家夥在身邊,總是讓人心安哪!』
這邊…
程昱與賈詡原本跟著人群走,可走著走著人就沒了。
那邊,司馬懿刻意走向李藐身旁,主動向這位“軍師祭酒”打招呼道:“如今的時局李先生怎麼看?”
唔…
李藐沒想到司馬懿會主動去找他,當即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回道:“大王不是說了,三公子攜天兵即將抵達許都城,三十萬大軍,嗬嗬…就是一人一口吐沫,那荊州軍也得被淹了?”
呼…司馬懿沒想到李藐這樣回答,他左右環視了一眼,然後笑吟吟的張口。
“李先生?大王這話,你信麼?”
“司馬公子慎言哪!”李藐下意識的瞟了司馬懿一眼,然後鄭重其事的回道。
司馬懿卻感慨道,“縱大王說的是真的,三十萬大軍將至,可…這?又防得了那漫天飛球?防得住那天縱大火麼?這些飛球可以從襄陽燒了樊城,又如何不能從宛城燒到許都?”
這…
李藐腳步一頓,繼而反問:“那司馬公子的意思是?”
“我擔心大王會遷都!至少…洛陽周圍群山環繞,那飛球飛過去的難度更大…”司馬懿咬了咬牙,像是欲言又止。
這下,李藐明悟了,原來…司馬懿的話,明麵上指代的是宛城對許都城的“空襲”…可背地裡卻是指向“世子之位”。
想到了這一點,他也沉吟了一下,繼而一邊“吧唧”著嘴巴,一邊道:“仲達的意思是,要防止魏王遷都?”
李藐險些要忘記了…
在司馬懿的視角裡,他李藐的立場可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曹子桓這一邊。
——『這倒是有趣了!』
隨著李藐的一聲嘀咕。
司馬懿的話還在繼續,“如今子桓在東吳,洛陽城卻是子健完成修築的,若是遷都…那大王倚仗的是洛陽,為穩定人心,勢必會將子健公子立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