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梔站在病房門口,身旁有林澈陪著,他沒有說話隻是握緊她的手。
病房裡發生的一切她都能聽到。
奶奶的歌聲,以及秦政臨死前的懺悔。
人這輩子總會犯下一些或大或小的錯事,隻是,將死之時的懺悔有用麼?
秦梔心裡沒有“原諒”這個詞,隻有“算了”,都過去了還提這麼多做什麼?
秦梔回頭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她管他叫了28年的爸爸,無論他犯了多大的錯,他仍舊是秦梔的父親。
現在,他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
秦政死後被連夜送去了火葬場,那麼大的一個人進去一趟後,就成了一堆摻和著骨頭的灰,小小的盒子就能裝完。
林澈挑起重任陪著吳奶奶處理秦政的後事,秦梔則坐車去了秦家。
……
淩晨,彆墅裡的燈還亮著,秦母和秦薇坐在沙發上,被幾個保鏢盯著哪都去不了,連覺也不能睡,隻等秦梔回來。
秦梔回來又怎樣?
秦母想好了說辭,這幾天秦政打她的事所有人都看到了,家暴互毆,受傷帶血多正常,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秦政掐她脖子時,像是要把她給掐死,她失手拿台燈砸了他,屬於自衛不是故意傷人。
後來離開書房,不到十五分鐘管家就發現了秦政,之後著急忙慌的把他送往醫院。
嘴裡說著“喪偶比離婚好”,但一想到秦政被她打死了,突然沒由來有些心慌。
秦母一想事就忍不住咬自己的手指,把手指咬紅都沒鬆開,最後還是一旁的秦薇拉住她的手。
“薇薇,你說他會不會有事……”
秦薇搖頭,秦政出事的時候她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出血量很多,對於一個高血壓患者來說,是非常容易致命的,加上中間還耽誤了搶救時間。
秦薇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提醒秦母,不要心亂辦壞事,無論秦政結果如何,都要咬死說是她自衛,不是故意弄傷秦政的,也不是見死不救。
反正書房裡沒有監控器,又沒人親眼看到,發生了什麼事還不是由她們說了算。
秦母心裡很不踏實,就在這時,秦梔帶著一陣冷氣回來了。
所有人都看著她,麵對自己的大女兒,秦母莫名害怕。
周圍很安靜,隻有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一步一響像是碾在人的頭蓋骨上。
秦梔站在秦母跟前停下:“他死了。”
秦母神色僵硬,臉色白了一瞬,眼裡的慌亂怎麼都藏不住,拇指不受控製的摩擦手背,這是心虛的表現。
秦母說道:“他死了關我什麼事?”
“他是被打死的,診斷結果出來,頭上那道傷是致命傷口,如果能吃藥及時送去醫院,他不會死。”
“你是把他的死怪在我頭上了?”秦母身體在抖動,嗓子裡發出尖銳的聲音,“看看我這身傷是怎麼來的,自從他回家後每天對我拳打腳踢,我的臉還是腫的,還有我的脖子,手臂,腿……”
秦母每說一個位置,就指給秦梔看。
然後瘋狂指出秦政的罪行,“他這是對我家暴,我是打了他,但我隻是想要反抗,我是在自保,我要是不自保,死的就是我了,我也沒想到他會死,當時他掐著我的脖子,我隨手拿了一樣東西朝他砸去,根本沒想到把他弄傷。”
秦梔:“既然把他弄傷了為什麼不叫人把他送去醫院?”
“夫妻互毆受點傷多正常,我被他打出鼻血躺在地上不能動的時候,他怎麼沒給我送去醫院?再說了,我離開書房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是他喊著讓我滾的,我哪知道他那麼脆弱。”說到這裡,秦母扯起唇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薇薇,她當時剛好從門口路過。”
秦梔看向秦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