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
被裴矩這麼問,裴英心裡一突趕緊搖頭。
彆看他是裴家嫡子,可麵對裴矩這位堪稱家族中流砥柱的叔父,他也不敢放肆。
彆說他了,就連他的父親,現任裴家家主也不敢。
“嗯,幸好你說不知,你要說知道,那吾就得向你父建議,將你逐出裴家了。”
裴矩也這才頷首,然後淡淡道:“如今陛下天威正盛,和世家大族之矛盾也越發嚴重,我知你是想結交天下世家。”
“可此時宜靜不宜動。”
“宜靜不宜動?”
裴英愣了下,然後才躬身行禮道:“還請叔父解惑。”
他確實有結交天下世家,把他們裴家推上新高度的想法。
不然他也不會在崔先同那些人都束手無策時出主意,可這會裴矩卻說宜靜不宜動,這就讓他不太明白了,不明白其中緣由。
“嗬嗬。”
裴矩笑了下,意味深長看了裴英一眼,才又繼續道:“你可知你們此次敗在了何處?”
“敗在了何處?”
“這自然是京兆韋氏和杜氏叛變了,不對,叔父您的意思是?”
裴英很快就回答道,隻是話剛說完,他卻忽然眼睛都瞪的溜圓,好像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
裴矩笑笑,才又道:“你們此次,與其說是敗在了韋氏和杜氏叛變,還不如說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掉進了陛下設的局裡。”
“我且問你,陛下目前最想乾的事是何事?”
“陛下最想乾的事?東征高句麗?”
裴英試探問道。
“不對,東征雖也迫切,但卻還沒到非征不可的地步。”
“陛下目前最想乾的事,是恢複他被山東,江南各大世家所抹黑的聲望,恢複他在民間明君的名聲。”
“可既然他最想乾的是這個,他又有那能快速刊印書籍,提升名望的法子,卻為何遲遲沒拿出來呢?”
裴矩微笑看著裴英。
要說裴家下一代,他最看好的,除了他兒裴宣機,就屬這裴英了。
隻可惜到底還是年輕人,缺少眼界和曆練啊。
現在這朝中局勢,為何身為尚書左仆射,執掌尚書省的蘇威始終不聞不問,隻是在家養病?
又為何被陛下當做心腹的左光祿大夫,上柱國虞世基寧願去江南給陛下征集糧草,也不願待在洛陽?
都是老狐狸。
都在等局勢更加明朗的時候再做決定。
可自己這侄兒,居然現在就想拉他入局?
草率了啊。
“為何遲遲沒拿出來?”
“叔父的意思是,陛下其實早有定計,這一切都隻是陛下布的局?”
裴英也並非笨人,很快就震驚的看著裴矩。
甚至這會的他,心裡也有些後怕。
因為這一切,要都是皇帝在布局的話,那這皇帝的心思,也太重了吧?
“然也。”
裴矩頷首,然後才笑著問:“現在明白吾為何要打你了?”
“明白了。”
“是侄兒莽撞,險些將我河東裴氏拉入萬劫不複之境地。”
裴英點頭,然後才再次問:“可是叔父,崔先同那些人此時已被侄兒帶來,這該如何是好?”
他現在已經明白裴矩的想法了,也知道裴矩是想等局勢明朗了再決定倒向誰?
這點他也讚同,畢竟事關家族存亡,馬虎不得。
可問題就在於,他都把人帶來了啊。
“哈哈哈,這有何難?”
“就說老夫染病,見不了客。”
“莫要怕開罪他們,世家大族皆為利字往來,他日有利之時,誰還記得今日老夫拒絕之事?”
但裴矩卻大笑一聲,這話說完,就回自己房間了。
隻留下裴英愣愣站在原地,直到一會才轉身離開。
“如何?裴中書如何說?”
裴英離開後才走到裴家前廳,崔先同就第一個上前問道。
“就是啊裴家後生,裴中書他?”
其他人也跟著問。
現在裴矩對他們來說,就是阻止楊廣斷他們根的最重要一步,他們自然要重視。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