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這就等於是把唐宋明清四個朝代的科舉防舞弊手段都用上了,尤其是卷麵有汙全落榜這招,這一招看起來不儘人情,卻是保證公平的最好法子。
因為糊名也好,謄抄也罷,這些都不能完全阻止科舉舞弊。
隻有把他們在糊名,謄抄過程中所做的卷麵記號悉數抹除,才能最大程度的以才取仕。
但蕭皇後她們卻震驚看著楊安,齊王更是立刻就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啊。”
“三弟此法甚妙,先糊名,再謄抄,卷麵有汙全落榜。”
“如此一來,他們想動手腳都沒轍了。”
“可是三弟呀,若是他們在謄抄的過程中,故意把寒門學子的卷麵汙一下呢?”
“這種事放在那些世家朝臣身上,他們做的出來。”
但很快的,齊王就又眉頭皺了起來,就連蕭皇後她們也跟著頷首道:“就是啊安兒,若是他們如此呢?”
“如此咱又該怎麼辦?”
雖然齊王說的這個可能工作量很大,但以那些世家朝臣的尿性,他們或許還真會這麼做。
所以這會,蕭皇後她們著實有點擔心了。
“誰說我要告訴他們卷麵有汙全落榜了?”
但楊安卻一笑反問。
“啥意思?難道安兒你不打算告訴他們這一條?”
瞬間,蕭皇後她們一愣,全都狐疑看著楊安。
長孫無垢也這才皺眉思索道:“夫君的意思是,這一條不告訴他們,故意引導他們在卷麵上做手腳?是吧?”
“聰明。”
楊安頷首,然後才解釋道:“這科舉考試,肯定是落榜的比考中的要多不少人。”
“如此情況下,咱們若是采用糊名製和謄抄法防止科舉舞弊。”
“那些世家朝臣定然會在卷麵上做手腳,把他們世家子弟的試卷都提前標注出來。”
“畢竟標注考中的,比標注落榜的要省事很多。”
“可若是他們標注出來以後,咱再以卷麵有汙,對科舉不夠重視,對朝廷心無敬意為由,把這些他們標出來的試卷都給斃了,重新組織人手閱卷。”
“這樣一來就公平了,寒門學子人人都有機會,倒是那些世家大族估計要找地方哭了。”
楊安既然都說了,論玩陰謀詭計,他排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他又怎麼可能不在這裡邊玩點陰謀呢?
而若是玩,這便是最大的陰謀。
因為照他這玩法,那些世家大族子弟,可就得全部落榜了。
“這,這是否狠了些?”
“世家大族之中,也有才華橫溢之人。”
“若是全都讓他們因此而落榜,未免有失公允吧?”
可蕭皇後聽他這麼說,卻遲疑了起來,就連齊王和長孫無垢都在思索。
隻有楊安好像沒事人一樣,隨意的往自己杯裡倒了點酒,一飲而儘後,這才對著蕭皇後問:“娘,孩兒問您個問題吧,這世上有絕對的公允嗎?”
楊安絲毫都不覺得他這招狠,也一點都不認為這招有失公允。
因為你想給大多數人公允,就必須得犧牲少部分人利益。
絕對的公允那是不存在的,隻能是在一個相對的範圍內,取一個對大多數人有利的結果。
這一點,楊安相信自己老娘應該能明白。
果然,被他如此一問,蕭皇後也恍然大悟道:“懂了,吾兒有明君之姿啊。”
“這或許就是你爹常說的手持殺人劍,心懷濟世心了。”
“你比你爹看的還要通透。”
蕭皇後此時是真覺得楊安比楊廣要通透,至少楊廣在楊安這年紀的時候,是做不到這些的。
但齊王卻撇撇嘴道:“這就有明君之姿了?”
“娘,孩兒也懂啊,那照你這意思,孩兒豈不是也有明君之姿?”
齊王是感覺自己母後要求太低了,這不就是心狠手辣一些嗎?本王也能做到啊。
可蕭皇後卻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就搖頭道:“不,你沒有。”
“為何?”
頓時,齊王眉頭皺了起來,楊安和長孫無垢,鳶兒也好奇。
“因為你繼承不了家業呀,你連家業都繼承不了,哪有做明君的機會?”
“明君之姿,那得有機會才行。”
蕭皇後微微一笑說道,說的楊安和長孫無垢,鳶兒三人都沒忍住笑場了,齊王也這才沒好氣道:“啥意思?明君之姿還得看人是吧?”
齊王這會都抑鬱了。
誰跟你們說本王繼承不了家業的?
本王隻是不想繼承而已,你們咋能如此埋汰本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