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笑眯眯打量著李靖,但李靖卻立刻就神色囧了起來,隨後才幽怨的對著楊廣說:“陛下若是不喜臣如此,臣也可以繼續溫文爾雅?”
李靖此時都不想跟楊廣這皇帝混了,什麼人嘛?
咱李某人一心為了皇帝陛下您的發財大計著想,您怎麼還埋汰人呢?
難道是看咱老實?專門欺負老實人?
“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李卿莫要當真。”
“朕怎麼會不喜李卿如此呢?再說了,這戰爭販子有甚不好的?隻要對咱大隋有利就行,其他的,那都不重要。”
楊廣也這才大笑一聲,然後陡然嚴肅道:“那這麼說來,咱現在就得召集兵馬,準備跨海奔襲百濟了?”
他方才確實就是逗逗李靖罷了,至於說戰爭販子這事?
那跟他這個做皇帝的,有何關係呢?沒有關係好吧?
所以他壓根就不在意。
“是得召集兵馬了,不過不是咱,而是臣。”
但李靖卻點頭笑道。
“啥意思?李卿你該不會是想把朕留在倭夷吧?”
“朕告訴你,那可不行,朕乃大隋皇帝,既然要打仗,朕就肯定得和兒郎們一起。”
“你若是敢把朕留在倭夷,朕就罷了你的官,讓你為朕牽馬。”
瞬間,楊廣愣了下,神色不善瞪著李靖。
“哎哎,陛下怎麼能如此想臣呢?”
“臣難道就不知陛下隨軍的好處嗎?臣肯定知道呀?”
“但是此戰陛下不可暴露身份,至少在咱滅了百濟前,陛下絕對不能暴露,也不能讓人知道陛下就在朝鮮半島。”
李靖也這才擺手,然後意味深長說道。
“你的意思是,高句麗?”
楊廣眼睛眯了下,大抵明白李靖的擔心了。
“對。”
李靖頷首,隨後才再次解釋說:“陛下乃大隋皇帝,若是陛下不在朝鮮半島,高句麗或許還不會支援百濟。”
“畢竟為了一個注定要被滅國的百濟,把自己卷入戰火,這對高句麗來說,也未必就是好事。”
“可若陛下禦駕就在朝鮮半島,那時,高句麗必然不惜一切代價支援百濟,甚至就算傾儘全國之力,他們也會支援。”
“因為擒下陛下,大隋就危矣了。”
李靖其實是不想讓楊廣去朝鮮半島,在他看來,楊廣此時最好的去處,就是乘船返回大隋,安心坐鎮中樞。
畢竟這倭夷已經滅了,朝鮮半島那邊,楊廣的身份,隻會給戰事帶來麻煩。
但楊廣的性格他也清楚,這本就是一位喜歡征戰的君王。
這樣的君王,若是不讓他參與戰事,他肯定不會願意。
故此,李靖也隻能讓楊廣隱藏起來了。
“嗯,你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
“朕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而給我大隋兒郎製造麻煩。”
“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朕就是你的親兵了。”
“咱們對外宣布,就說朕身體有恙,滯留在倭夷休養。”
楊廣嗯了聲,然後才沉吟道。
隻是話剛說完,他卻又忽然神色一冷說:“不過朕警告你,迷惑一下高句麗就行了,你可千萬彆真把朕給隱藏起來了。”
“不然等朕返國,你就是咱洛陽城的守城小卒。”
“知道了,陛下您就放心吧,若是有合適的機會,臣肯定會讓您殺個痛快的。”
李靖頷首,楊廣這才讓李靖去整頓兵馬了。
而他自己,也在李靖走了後,立刻就以身體不適為由,讓親兵為他尋了一處就近的院落,搬進去休息了。
不過這所有的一切,也都隻是假象而已。
當天夜裡,等李靖那邊兵馬整頓完畢,大軍準備跨海之時,楊廣就換了一身士卒服飾,帶著女扮男裝的新羅公主金德曼,隨同李靖一起,登上了靠在海邊的五牙戰艦。
剛剛登上五牙戰艦,他就對李靖詢問:“傳往秦瓊和周尚法所部的軍令,可曾發出?”
“回陛下,已經發出去了。”
“臣不但給他們發了軍令,還讓蘇定方帶人回返這裡,守護陛下入住的院落。”
李靖笑著說道,聽的楊廣也一陣無語,隨後才沒好氣道:“這就是個幌子,你至於這麼興師動眾,調動蘇定方所部嗎?”
在楊廣看來,李靖這就有些過於嚴肅了。
但跟在他身邊的新羅公主金德曼,卻忽然道:“陛下此言差矣,既然是為了迷惑高句麗,那就肯定得有大軍守護陛下所住之院落。”
“否則陛下滯留此地,身邊又無大軍守護,高句麗豈能輕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