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路漫,其中磨難數不勝數,豈是你獨言之‘有餘力’,便可安然無恙?”
“你知感恩,便是我雲水澗之福分了。”
“至於九陰所謀甚大,元嬰尚有殞命之憂,況乎於你?”
陳長生不禁反問:“那您呢,您難道就不怕嗎?”
玄暉笑道:“所有人都會死,包括你,也包括我。”
“你與明道,俱是我雲水澗希望,故留之。”
“我與楊師兄,為雲水澗之祖師。”
“數萬弟子為薪柴,俱以供給我等,今大廈之將傾,豈有逃避之理?背棄供奉之情?”
他伸出手,拍了拍陳長生的肩膀。
“其中道理,還需你細細思慮。”
陳長生默然。
……
會散。
彭明與陳長生同行,見陳長生心情不佳,便開口安慰道:
“怎麼,想不通?”
陳長生道:“覺得憋屈。”
彭明回答:“憋屈就對了,你走的太順,年少得誌,本就是大忌,日後結丹結嬰,都是要遭難的。”
“可是,我覺得我有自保之力……”
“我還覺得我現在能去殺掉九陰呢。”彭明笑道:“你沒受過挫折,自然覺得自己做什麼都能行,但總有你不行的那一天。”
“等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悔之晚矣。”
陳長生呆了呆,縱然知道彭明說的沒錯,卻仍舊放不下心來。
彭明知道,這是沒碰到過頭破血流,說一千,道一萬,都沒有用。
“這樣吧,你既然戰力無雙,就給我個信符,從陣外到陣裡,全速前行也就一個時辰的腳程。”
“若是遇見危險,我一捏碎,你便知道了,速來救我即可。”
他笑著,輕輕撥弄了一下胡須。
“若是沒被捏碎,你也知道一路安然,便無需多慮了。”
都這樣說了,陳長生更加沒了反駁的能力。
隻得照做,拿出一道玉符,在其上打入法訣,使其具有定位功效,最後交給彭明。
“我真的很厲害的。”
他說。
彭明微笑著,像是哄小孩一樣點頭。
“我知道。”
……
與彭明分開。
陳長生走在北隍城的街道上,地上鋪著廣闊的青石路,兩側的商鋪早已歇業,人煙稀疏,隻能見到零零散散的一些修士,行色匆匆。
北邊起了迷霧,招惹來了不少水汽,天氣陰沉,細密的雨絲落在瓦間,順流滴下。
不過這些雨絲,還沒靠近陳長生,就被護身的微光彈開。
一路走來,陳長生身上都是乾爽的。
“長生師兄!”
一抬眼,就看見自家府邸前,一個紫衣少女,右手打著油紙傘,立在街邊。
祝月蓮正俏生生地望著他。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師兄。”
祝月蓮笑道,將左手抬起,露出一個木盒。
“許久未給師兄做桂花糕了,現在時候特彆,未來誰也不知道會怎樣。”
“就趕緊給師兄送過來。”
“月蓮……”